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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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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叶丹青也起身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警官,帮她问问吧,也许和今天的案子有关系,有些案件不就是靠着看似无关的线索才破获的吗?”

小路警官迟疑地看着她。叶丹青话没说死,但语气不容质疑,跟她一比,我太像个黄毛丫头了。

“我去问问,不过别抱希望。”说完,他又回到了讯问室。

我内心惶惶不安。叶丹青迟疑地问我,外婆被撞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斗争片刻,觉得我们现在也算患难之交,所以告诉了她。

“你来上海是为了这件事?”她问。

“对。”

“为什么之前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说?”

我委屈地看她一眼:“我们的关系又没那么好,为什么要告诉你?”

“也是。”她说,“那现在呢?交个朋友?”

我说:“好啊。”

说完伸出手去,她同我握手。她的手是热的,我的手是凉的。

“对了,你的号码是136开头吗?”她问。

我讶异地问她怎么知道的,我不记得我告诉过她或杜灵犀。等她打开通话记录一字不错地念出我的号码时,我更是惊讶地张开了嘴。

“有一天半夜,”她看着我的眼睛在笑,但笑得比晚餐的盘子还浅,“这个号码给我打了电话,但那时我在公司加班睡着了,没有接到。我猜是你。”

我脱口回答:“不可能,我把你的号码删掉了。”

“为什么?”她此刻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但并没有生气。

我只好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会再见面了,留着也没用。”

“但是你真的给我打过电话。”她手机上白底红字确有一条我的来电记录。我不服气,也翻出我的。本周二,凌晨三点半,我就不信……

还真由不得我不信。邪门了,手机上白底黑字确有一条拨出记录。那时我在干什么?我在做梦呢。

我干咳一声,笑容像假冒伪劣产品。

“我……”

“怎么?准备戴上社交面具了?”她揶揄。

“不是不是……”我摊开手在发烫的脸上蹭蹭,“可能当时睡迷糊了。”

“但你不是删掉我的电话了吗?”叶丹青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不依不饶地发问。

我挠着头,闪烁其词:“也许是和别人的号码弄混了……”

叶丹青忽然笑出声来,她低下头捂住嘴巴,只留两只笑得弯弯的眼睛。

“你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她说这句话时又恢复了不咸不淡的表情,过渡得非常之快。

我死鸭子嘴硬,说:“我才没有呢。”

在她的逼迫下,我加了她的微信好友。孤舟一叶,依然是纯白色头像,像武侠小说里的隐士高手。我的就截然相反了,她念道:“快乐柠檬?”

我解释那是高中时老家最流行的奶茶店,但年代久远,现在已经没剩几家了。

说话间,讯问室的门再一次打开,小路警官走过来对我摇头,说刘衡还是坚持当年的说法。而关于这次的绑架,他说自己只是手头紧了,来偷点值钱东西,而恰好叶丹青进来,他就起了色心。

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从讯问室传出来,嚣张至极:“……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看上那娘们儿了!”

刘衡的脸在门缝若隐若现,警察疾言厉色,叫他老实点。他却不说话,只是对我们□□地笑。看到他恶心的面孔,我一阵反感。

小路警官见状赶回讯问室关好门。我对着那扇门,不出声地骂了一句傻逼。叶丹青饶有趣味地盯着我,我觉得她又会笑。但没有,也可能笑容太淡了,叫人难以察觉。

恰在这时,叶丹青的司机到了,我们和值班的警察打了声招呼就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走到警局门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拉住叶丹青,惶恐地问:“我打碎的那个花瓶,真的是古董吗?”

“我不清楚,”她说,“没关系,他们不会找你索赔的,是酒店安保措施不到位,才让歹徒趁虚而入。就算真的产生什么费用,也是我来支付,你不必担心。”

她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我要钱没有,烂命一条,真让我赔,我只能从79层一跃而下。

晚宴结束了,但丁辰还在酒店等我。叶丹青坚持送我们回去,叫丁辰明早打车上班,她给报销。

我和丁辰坐在后座上,车里放着轻松的爵士乐,萨克斯的旋律让人浮想联翩。叶丹青问我们住在哪,我没说话,丁辰告诉了她。叶丹青瞄我一眼,帮司机设置导航。

她问丁辰冷不冷,冷的话就把风衣还给她。丁辰连忙摆手,说不冷不冷,外套明天再给她就好。说完,她就靠在我肩上睡觉。

车里安静得要命,只有萨克斯悠扬的声音。丁辰的呼吸逐渐变轻,今天的宴会叫我们都很疲乏。

我瘫坐着看窗外。这是座夜景很美的城市,灯光摧枯拉朽沿河岸焚烧,把所有墙面烧成温馨的暗黄色。

路过CBD,高级写字楼里永不下班的人是这份恢弘夜景的主力军,被迫牺牲睡眠换取夜景的燃料。

我知道叶丹青在看我,她回过头来注视了我很久。

她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中,看不分明,也无从得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我没有力气去看她了,商场的彩色霓虹一轮轮从我脸上刮过,如一层层七彩梦境。

车子到达丁辰家楼下时,丁辰才被我叫醒,一下车她就被小风吹出一个结实的喷嚏。关上车门后叶丹青放下车窗,让我们早点休息。

“方柠。”她叫住我,“明天下午我可以来找你吗?”

“找我?干什么?”我也被风吹得打了个激灵,声音抖了一下。

“和你说点事。”她的语气又变得听不出什么感情,就像要找我商量股票开盘一样。

“那你要问丁辰,这是她家。”

丁辰说当然可以,欢迎欢迎,就是屋子有点挤,希望老板别嫌弃。我瞪她一眼,这个没有原则的女人!

“谢谢。”她淡淡地说,“晚安。”

我和丁辰火速回到温暖的房间,当我去拉窗帘时,叶丹青的车刚好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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