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吸鼻子,不太高兴地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谁欠谁的事了?”
“但你真的准备一直照顾我吗?”
我在心里求她别再说了,可她不听我的,紧接着又说:“维克托下午给我打电话了。”
那通电话我也听到了,不过没有听清,只听出维克托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
“他知道我的事,说……如果我能给詹妮弗一颗肾,他可以让人一直照顾我。”
我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答应了?”
“我还没有回复。”
“不可以!”我瞪着她,“你不能回英国,你这样他们会更嘲笑你、欺负你,找你的麻烦!”
“但目前来说,不失为一个办法……”
“我不同意!”我喊道,“你本来就受伤了,他们还要这么对你!而且你还有康复的希望啊,你现在不是可以坐起来了吗?”
她伸手想碰我,被我甩开。
“他们请人照顾你和我照顾你又有什么区别?”
“你还有你的生活。”她苦涩地说。
“这就是我的生活!”我赌气地关灯,“我要睡觉了,别和我说话!”
我裹成一个团,背对着叶丹青,饮声哭泣。我上辈子一定是海的女儿,这辈子才这么多眼泪。
哭了一会,我感到一只热乎乎的手伸进被子里,抚摸着我的手臂。我忍不住翻过身抱着她,这是我们回老家之后第一次在睡觉时离得这么近,之前我总怕我睡熟了会碰到她让她难受。
她摸摸我的头,小声说:“阿柠,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我抽泣道:“我很开心,真的。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亲了亲我的额头。我擦干眼泪,轻轻趴过去吻住她。我们好久没有接吻了,我害怕压到她所以不敢用力,但她抱住我的脖子吻得又深又久,像我们第一次在这张床上接吻时一样。
她的手渐渐绕过我的脖子,往我的后背和小腹走去,她问我:“你想要吗?”
我急促地喘着气,饱胀的情欲被唤醒了,身子热得厉害。
“不了,”我说,“我想睡觉了。”
躺回去,我驱散了刚刚冒头的鳞片。我们骤然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呼吸平稳后,我才伸过手去拉住她的手。这是我们说好的,如果她晚上有需要就拉拉我的手,我会马上醒过来。
那天之后,叶丹青没有提过回英国的事。我也决心振作起来,要真正地轻松愉悦,叶丹青才会随之放松下来。
我为她在床头放了很多书,还弄了个床上桌让她可以用电脑。除了需要照顾她之外,我们和曾经在老家的生活没什么差别。
十月很快过去,十一月的初雪一下,我的生日就要到了。我和她说,不要给我买礼物,如果真的想让我快乐,那就不要离开我。她若有所思,最后还是送了我一条手链,还说要做蛋糕给我吃。
我们的生活终于迎来了一件值得期盼的事,我买了两顶帽子和围巾,叶丹青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我决定带她去河滩看雪景,看看今年的雪是不是和前年的一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