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直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背着包,从机场辗转地铁再打车,顶着大太阳走了一路,终于到了目的地,抬手敲了两下门,结果等来了一个眼生的女人给他开门。
程松直一愣,怀疑自己走错了,可是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子,没有错啊!可是面前这个穿淡棕色长裙的女人也不可能是师爷啊!
“请问,”程松直怯怯的,“这里是刘巍思刘老师家吗?”
门后的女人正是罗毓,程松直小时后一口一个罗奶奶地叫,可是多年不见,让两个人形同陌路。罗毓点点头,打量小孩一下,问:“你是程松直?”
程松直忙点头,看见女人给他让了让,轻薄的裙摆在地面上轻扫着。
“进来吧。”
程松直有些尴尬,但来都来了,也不可能走,只得硬着头皮把行李往里提。罗毓似乎对他没有兴趣,把门关了就转身到阳台剪花去了。
“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罗。”连头也没有回,程松直只能看见她盘在脑后的发髻和缀着流苏的发簪。
那就是师爷的爱人了,哎,他应该怎么称呼啊?也没个人教他。程松直抓着书包背带,微微弯腰:“罗老师好。”
“把你的行李放好吧,你师爷傍晚就回来了。”
“哦。”程松直有点奇怪,她是师爷的爱人,那就是爸爸的师母咯,怎么跟师爷的态度差那么多?但给程松直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问,只是拉着行李到次卧去了。
晒了好久太阳,又累得要死,程松直很想开空调睡一觉,可是罗老师一个人在外面,这样也太不礼貌了,于是放下行李就出去了:“罗老师,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你会?”
“我养过剑兰!”程松直急忙答应,末了又弱弱地补上,“一个星期就死了。”
罗毓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小剪刀,回头看他一眼,眉心微蹙,往客厅走了去:“过来。”
程松直走到沙发边,一边怯怯地打量着罗老师,一边犹犹豫豫地坐下了。茶几上透明的玻璃小茶壶里泡着冷萃茶,罗毓拿了个小杯子,倒了茶给小孩。
程松直忙接过,说了声谢谢就一饮而尽。
“呃……还想要……”
“自己倒。”罗毓面上一直没有表情,只是看看小孩干渴的模样,又看看外头艳阳高照的天,“这么热的天,怎么不让你师爷去接你?”
程松直一连喝了三四杯茶,感觉身体又活过来了:“不用了,我认得路。”
“去休息吧,晚上吃饭会叫你的。”
程松直站起来:“谢谢罗老师。”
刘巍思是下午五点多回来的,兴高采烈地探头问正在做饭的罗毓:“我们家小孩呢?”
“在房间里,这么大太阳,你就让他一个人过来,中午到的时候我看他都快中暑了。”
“这不是今天跟那个博二的小女孩聊开题嘛,都叫她暑假回去歇歇,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不肯听,怕延毕,我还怕呢,你说她要是出点问题,我这个教授就当到头了。”刘巍思一边说一边把包放在沙发上。
“人小姑娘多自觉,我看你也别说什么培养学生了,学生培养你还差不多。”
“不跟你说了,我看我们家小孩去。”刘巍思轻手轻脚去了次卧,慢慢拧动门把,在门口探个头,就看见程松直侧身睡在床上,房里空调开得很低,跟冬天似的。刘巍思进了房,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一调,坐在床上,轻轻拍程松直的脸:“松儿,起来啦?睡太多晚上睡不着了。”
程松直慢慢睁开眼睛,还是非常困倦,只是见到师爷,颇为兴奋:“师爷,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