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起床啦!”
“嗯~”程松直嘟囔了一声,并不睁眼。昨晚实在太疼了,上了药也不好睡,又不敢乱动,只能趴着,到凌晨三四点实在困得没力气了才睡过去,早上哪里醒得来?
“快中午了,还睡?”
程松直根本没睡够,可是耳边太聒噪,烦得他只好睁开了一道缝,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
等、等一下,程松直把眼睛闭上,重新睁开了一次,怎么还是在做梦?
“清醒了没有?”程老师站在孩子床边,两手抱在胸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能来我不能来?”
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程松直挪远了点,两手隔着薄被虚虚地遮着屁股,嗫嚅道:“不、不能打了,师爷已经打过了,屁股都肿了。”
“师爷打归师爷打,跟我没关系,有自知之明就自己把被子掀了,不然我动作一大还多让你疼会!”
赤裸裸的威胁语气,可程松直不愿意这么快就低头服输,眼睛看着爸爸,肚子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突然大喊起来:“师爷!师爷!!师……”
“别喊了,那俩都出门去了,国图抄书呢,没一天回不来。”简直就是绝佳的打小孩环境。
寻求保护伞而不得,程松直转而卖惨:“可是,你知道师爷打了我一百下,用你那个戒尺打的,真的好疼,我一晚上都不敢动,睡也睡不好,昨晚还没吃东西,难受死了。”
程老师从背包里寻出一把戒尺来,正是程松直那把,他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挨这么多?”
“我、我该,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师爷都打过了,你就不能少打一回吗?”
“不能!”程老师斩钉截铁地回答,说罢,一把揭开小孩身上的薄被,小孩青紫斑驳的屁股立刻无处遁形。程老师心头一颤,没想到这回是真打狠了,可一想,只要打不死,都是程松直活该。
程松直感到身后一阵凉嗖嗖的,预感到就要挨打了,哭嚷着踢蹬双腿:“好疼,要疼死了!”
小孩的哭喊不无夸张,但实话实说,昨晚也确实疼得不轻。伤痕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变得暗沉些许,如果不碰,应该没有大碍,可要是再打,那就不好说了。
“爸爸,”小孩可怜兮兮地抓着程老师的手,“不要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爸爸你相信我一次!”
程老师一手握着戒尺,一手任由小孩牵着,却只硬着心肠道:“你现在乖乖的,就只打一百,再有逃罚的心思,就打两百。我不是师爷,我有的是力气,你自己看着办。”
程松直鼻头一酸,却没掉下泪来。说到底,他只是怕疼,并没有多委屈,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害怕爸爸不要他,因而没几秒,他就放开了爸爸的手,默默趴回去了。
程老师细细瞧了孩子的伤,臀尖最重,他要打一百下的话,只能往下打。他将戒尺贴在臀尖下的位置,算是提醒。
程松直有点紧张,微微缩了下屁股,结果整个臀部都紧绷着疼,非常难受,只好赶紧放松。放松的瞬间,刚好迎着身后“啪”一声砸下的戒尺,程松直疼得眼前一黑,叫都叫不出来,只是抓着枕头的手背青筋暴起。
疼失声了。
程老师看着小孩痛苦难当的模样,给了几秒钟消化时间,随机又扬起戒尺,“啪”地甩下,只听程松直惨叫起来:“啊!!疼!!爸爸,你换个地方打,不要打那里!好疼好疼!”
程老师看了下小孩的屁股,虽然挨了两下不算轻的戒尺,可挨打那处竟没有颜色变化,仍然是一样的暗沉青紫色,看来昨天确实伤得太重了。
他心疼着小孩,把戒尺往下移了一点,“啪”地打下去,只看小孩浑身一颤,似乎在极力忍耐疼痛。程老师等了两秒,又继续打了下去。
这一处大约是昨天伤得最轻的,程松直咬着牙挨了十几下,头回感觉到戒尺的疼痛是这样缓慢而钝重的,像一把生锈的大刀,一点一点,来来回回地切割着神经。
浑身都热了起来,不是夏天那种燥热,是身体由内而外的滚烫感,背上、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程松直一会咬下唇,一会咬嘴里的嫩肉,没两分钟,觉得整张嘴都被咬麻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