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若伤得不重,也就是疼一天的事。程松直第二天醒来,屁股已无大碍,如果不用力按压,疼痛感并不明显,也就不管它了。
中午方韵言的电话打过来了:“下午去玩吗?”
“去哪里玩?”程松直正在厨房找吃的,一点也不避讳。
“太冷了,不要在外面走,我们去逛南方嘉木吧,给楠楠增加人气。”
“楠楠还要我们给他增加人气啊?”
“你就说去不去嘛!”
“去去去,顺便给你买礼物,答应了你的。”
外头程老师正从卧室往书房走,一听程松直这亲昵的语气,顿时皱起了眉,慢慢朝厨房门口走,就听程松直笑道:“没事,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好,拜拜,等会见。”
程松直挂了电话,就看见爸爸倚在厨房边,道:“爸爸,我要出去了,约了同学。”
程老师见他径自走去玄关换鞋,问:“哪个同学?”
“还能有哪个啊?不就是你知道的那些?”程松直含糊回答,换好鞋,摆摆手,“我走了。”
那手一挥,程老师又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蓝色,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随即蹙紧了眉——他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那支表了。
南方嘉木一直都是走高端路线的,东西贵,店铺少,人流有限,地方宽敞,以往程松直来最多就去买个饮料吃个饭,还从来没在这里正儿八经消费过,今天一来,就跟方韵言进首饰店去了:“这个,我之前在网上看了好久,觉得你肯定会喜欢,麻烦拿下这个试一下。”
纯金的项链,细细一根,却是两边不对称的别致设计,小金猪的吊坠可爱又活泼,是既显性感又凸显天真的款式。方韵言没想到程松直要给自己买这个,有点迟疑:“好像有点贵。”
“还好吧,师爷有给钱,哈哈哈哈……”程松直从导购员手中接过项链,绕过方韵言的脖子,帮她戴好,“你看一下。”
方韵言照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又是羽绒服毛领又是围巾的,根本看不出效果:“太厚了,项链都不是戴在我脖子上,是搭在围巾上。”
程松直笑笑,帮她拉了下围巾:“拉开看一下。”
方韵言拨开头发,跟着扯围巾,看着镜子里白皙的脖子慢慢露出来,却忽然触电一般停住了,围巾又慢慢蓬松了起来,遮住了脖子下半部分:“挺好的,别看了,就这样吧。”
程松直跟她对视一眼,似乎也明白,就把项链摘了下来,递给导购:“就这个。”
“好的,先生这边付款。”导购先行一步去开单,程松直则靠在方韵言耳边,轻声问:“还有痕迹?”
轻柔的声音像羽毛一样在心上扫过,痒痒的。方韵言微微红了脸,笑着点点头:“一点点。”
两人买了项链以后又去玩了会VR,最后吃了顿日式烤肉,才慢慢回家去。
程松直到家已经快七点,往常这会爸爸应该在吃饭的,可今天却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似乎是在等他。
“爸爸,你吃饭了吗?”
程老师抬起头,问:“你的戒尺,带回来了吗?”
程松直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干净,提起戒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没有任何疑问,可是他又犯了什么错?
“爸爸……”
“我问你拿回来没有?”
“拿、拿回来了。”
“拿出来。”
程松直满怀无奈,进房拿戒尺去了。上个学期师爷就打了他一次,用的并不是这一柄戒尺,算回来,他已经很久没挨这戒尺教训了,如今捧着它,竟有些陌生感。
四角都有磨损,尤其没有流苏的一端,那两个直角都磨钝了,平空添了些岁月流逝感。
“爸爸。”程松直走到爸爸跟前,双手捧着戒尺道。
程老师抬头看着他:“跪下。”
程松直更疑惑了,但还是听话地跪了。刚跪下,手上的戒尺就被爸爸拿走了,而他又听到了下一个指令:“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