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底是十九岁的学生，矛盾在所难免，有很多人撑腰也还是要受委屈。春日的一个下午，方韵言穿着条红裙子和一件黑色外套，正站在路边焦急地张望，望了一会儿又低头看手机，可是和程松直的聊天页面只有半个小时前的那句：我去开个短会，十分钟。

要是十分钟就结束，现在早该到了，就在他们学校附近，走路都过来了。

方韵言等得有点急，追问道：你出来了吗？我已经到了哦。

可是无论她怎么刷新消息页面，程松直都没有消息发过来，急得她连连跺脚。

过了好几分钟，程松直才回复：崩溃了，今天指导老师也来了，不知道抽什么疯叫我做分享，刚刚才拿到手机，应该快结束了。

方韵言有些生气，但又放了心，至少没出事。如果程松直出了事，她肯定会疯掉。

——还有多久啊？我给你叫车吧。

——不用，过去没多远，我出去看情况，要是很堵，还没走路快呢！

——那我等你哦。

——你吃午饭没有？都跟你说要吃午饭，不要饿着。

方韵言突然失落起来，每回和程松直出来，她都不想自己吃，宁可饿久一点也要和程松直一块吃。今天早些时候程松直就反复叫她吃午饭，她被说烦了，就吼了一句我自己会吃，不用你管，可其实，到了现在，她肚子还是空空的。

一点了，是哪个老师啊？怎么大中午的还要开这么久会？

方韵言饿得受不了，站得腿也酸，便说去麦当劳等他，程松直回了一个亲亲。

方韵言找到附近一个麦当劳，随便点了些东西，就给程松直发了定位：你直接来找我吧。

——好，要结束了，你先吃东西，我就出去。

总算是开心了一点，方韵言嘴角忍不住上扬：好。

可方韵言还没开心完呢，刚要把薯条塞进嘴里，就看见程松直发来的三个感叹号。

她心中一“咯噔”，知道今天见不到程松直了，果然就见程松直发消息来说有个同学临时有事，要他帮忙顶一顶下午的活动。

方韵言火冒三丈：为什么是你啊？没有别人了？你也有事啊！

——话话，你不要激动，之前他也帮我顶了好几次，我答应了要帮他顶回来的。

——你们那个什么趣味课堂人这么多，少一个又怎么样？你也一直答应要陪我看展的，我票都订了！

——下次好吗话话？

——这个展明天就结束了，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可是话话……

——就没有别人能帮他顶吗？

——他找不到别人了，就跟我们宿舍几个人关系好，别人都有课。话话，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程松直，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方韵言盯着对话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可盯了好久，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收到，鼻头一酸，一行眼泪直直淌了下来。

她吸吸鼻子，擦了脸上的泪水，可眼泪却源源不断涌出，很快打湿了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