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沉默,敖丙喝光茶水,敖丙叹气。
“你真的好喜欢龙,我被你感动了,亲爱的孩子。”敖丙微笑。“有空带你去认识史矛革怎么样,你知道他吧。”
德拉科闻言,一个滑跪,抱住了他的腿,已经没人在意为什么敖丙一个幽灵能接触实体了。“嗷!你带我走吧!我想让你当我的华|国爸爸!”他热泪盈眶,虔诚得像个信徒。
在敖丙的画饼中,德拉科心甘情愿地掏出了所有的现金零花钱给诺贝塔买高级食材,他说要写信给他的爸爸,因为账户里的余额提取需要监护人同意。看,他还是认得自己的亲生父亲的。
夜已深,几个小毛头和诺贝塔依依惜别,德拉科甚至眼眶通红。
一路上,没人说话。一方面是时间太晚,被抓到属于夜游,谁也不敢发出声响被巡夜老师发现。另一方面,德拉科看起来又激动又兴奋又难过,随便说点什么,他都会掉下泪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黑漆漆的走廊,踮着脚提着心拐过几个弯,突然——
壁灯一盏盏亮起,火焰“腾”一下升起的声音击打在几个小朋友的心脏上,他们被吓得立在原地,没法动弹。
光亮处的尽头,是板着脸的麦格教授。
“我想,你们该去买一块手表,这样你们就能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麦格教授说:“一个晚上,五个学生,不睡觉在夜游!这样的事我闻所未闻!”她犀利的目光扫过几人,钉在赫敏身上:“格兰杰小姐,我以为你是十分看重名誉的,不会违反校规,头脑也是同学们之中最清醒的——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赫敏难过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辜负了最关心自己的麦格教授,她让教授失望了。
白绮莉想一人把责任承担下来,她想了想,刚要开口,就被德拉科偷偷拉住了手。
只听德拉科说道:“教授,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骗他们说我见到了龙,他们跟着来了,然后我把他们关在了……一个偏僻的仓库里,没人知道的地方。”
麦格教授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关了他们又要把他们放出来呢?”
德拉科说谎不打草稿,白绮莉在一旁听着,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她想,如果是她面对麦格教授,一定会说得破破烂烂漏洞百出。“我和波特同学在魁地奇选拔上有些分歧,加上之前我……”他深呼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我害他们夜游被斯内普教授抓住,总之,我们有很大的矛盾。越积越多,我就想一次除掉他们。”
麦格教授不可置信地“噢”了一声:“你这样做可真是……坏透了,一次又一次,同学之间可不能这样!”
德拉科垂下头,他的声音很低:“是的,我意识到了,尤其怀特还是我的同院,所以我反悔了。我又回去把他们放了出来。一切都是因为我。他们是无辜的。”
白绮莉抓紧他的手,着急得不得了。“不……”德拉科打断她,对着麦格鞠躬:“求求您,麦格教授。不要惩罚他们。”
麦格教授快是要气炸了,她的鼻息很重,所有人都知道她气得在直喷粗气。“斯莱特林,扣一百五十分。其余四人,每人为自己的学院扣十分。”
斯莱特林,被扣了整整一百六十分!
就连德拉科都颤抖着,他意识到后果十分严重,这直接导致斯莱特林可能无法蝉联学院杯。如果,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早上看到沙漏里的宝石下降了一大截,会怎么对待他!他不敢想象!
回寝室的路上,他一副心死的样子让白绮莉良心难安,她好半天才想到办法:“要不……我再去犯个一百四十分的错,让麦格教授抓住,斯内普教授也行……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有我陪着你。”
德拉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谢谢,但不必。”
分别前,白绮莉慈母般抱住了破碎的德拉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你保护了诺贝塔,真的很棒,你已经长成和你爸爸一样优秀的男子汉了,恭喜你,成为了所有人的骄傲。”
德拉科闷哼了两声,痛的。
白绮莉心里叹了口气,以为德拉科终于还是哭了。甚至贴心地将自己结实的臂弯借给德拉科。
德拉科的事还是被斯莱特林们知道了。虽然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强盛,让他们不敢当面教训德拉科,但私下的排挤还是出现了,除了他的发小们,还有一些关系亲近的朋友,大部分同学都选择无视了他。
点燃炸药桶的是魁地奇训练。
那一天,球场的使用时间和格兰芬多撞一起了,不知道是哪一方的疏忽,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先动的嘴,两支球队就这样在球场中间对峙了起来。
巴纳德和伍德并没有太大的冲突,但球员之间摩擦不断,斯莱特林们首先问候了伍德,又把矛头对准了最年轻的哈利,说他是靠卖惨进的球队。格兰芬多们也失控起来,针对起德拉科,说他靠金钱和走后门进的球队,实力还不如落选的怀特小姐。
一个纯血家族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冷笑着撇清关系:“小马尔福?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斯莱特林,他和一群格兰芬多最要好,学的一身坏习惯,昨晚更是,带给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马尔福先生真该把他送到格兰芬多去,那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德拉科脸色煞白,抖着嘴唇说不出来话。原本想要为他说话的哈利担心他又会被同院攻击,也只能闭上了嘴。
但,格兰芬多的朋友不能说话,斯莱特林的朋友可以。
白绮莉噔噔噔几步上前,气势汹汹地要去揍那个队员。德拉科一把抱住她,反过来拦住她:“没事的,不要冲动,不要打架,千万不要再犯错了……”
不少队员嘲笑起来,巴纳德厉声制止了好几次都不行。
白绮莉感觉到德拉科在颤抖,她心抽疼得不得了,好像要死了……
直到,训练赛时,她看到了德拉科从空中掉落……
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或者是那个诅咒,明明换了新扫把……
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白绮莉看到那个金发少年被扫把一下甩飞出去,撞到了旁边的观众台,他双眼紧闭,已经晕过去了。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接下来,他将从空中掉落下来……高度可能有二十米,也可能是十五米,总之,不死也残。
意识回笼的时候,白绮莉已经下意识御剑飞出,在德拉科掉落在地之前,接住了他。
她维持着接住德拉科的姿势,大声哭着求救,让大家送她的好朋友去看医生。直到庞弗雷夫人说德拉科昏迷是因为撞击,且会很快恢复时,她才放下心来。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很痛很痛,庞弗雷夫人检查过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双臂骨折了。这很好解决,喝点魔药,睡一晚上就能恢复。
于是,昏迷的德拉科留院观察一晚,而她,留院的同时,双臂被缠上了夹板,还被斯内普教授捏着下巴灌下一大壶特制魔药。
那个味道……一如既往地很斯内普。
但好在,这一次斯内普教授没有批评她,换作平时,她什么都没做就会被斯内普教授批评几句。她怀疑,斯内普教授的日常之一,就是找她麻烦,骂几句。比如,等心情好了再去上班,心情不好,再骂她几句,她算是心情平衡器……
卢修斯风尘仆仆地赶到,那时候白绮莉还抱着面盆狂吐,可惜什么都没吐出来。
看到卢修斯外套下的居家鞋,白绮莉有些心疼温柔大美人纳西莎,马尔福先生,怎么是这样一个邋遢的人,和他儿子比起来,一点都不精致不绅士。
土爆了!
卢修斯瞪了一眼白绮莉,他知道儿子并不是因为这个姑娘晕倒的,但唆使儿子夜游,还和那个麻烦的波特交朋友……要不是扎比尼那小子拼命说好话,他可能就要揍哭这个淘气得不像斯莱特林的留学生了。
白绮莉本想瞪回去的,但想到自己做的好事,她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好友父亲的眼睛,他一定很生气!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白绮莉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抬起胳膊,床头的两支小雏菊从花瓶里飞了出来,飘在半空中,用两片叶子当手,倒了一杯热茶。
“叔叔,您喝茶,嘿嘿,喝茶……”
有点东西啊这姑娘……卢修斯看到这两下流畅的无声无杖魔法施展,这样想着,他端起茶杯,还是没说话。闻到熟悉的茶香,他瞪大了眼,又轻轻抿了一口,这不就是他家的私制茶叶嘛!量少到连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喝,德拉科他居然……这姑娘,还真有点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