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管哈利如何作想,复方汤剂的计划已经势在必行。
【蒙顿格斯耸耸肩膀,做了个鬼脸。穆迪的魔眼嗖地一转,从脑袋一侧狠狠瞪着他。
「别再争执了,时间有限。我需要你几根头发,孩子,快。」
「可是这太荒唐了,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穆迪厉声吼道,「外面有神秘人,还有半个魔法部都和他站在一边!波特,如果我们运气好,他会相信那个假情报,计划在30号打你一个埋伏,但他肯定会安排一两个食死徒监视你,除非他的脑子坏了,换了我也会这么做。有你母亲的符咒在,他们大概还不能拿你或这所房子怎么样,但符咒很快就要失效,而他们知道房子的大致位置。我们惟一的机会就是使用替身。就连神秘人也不可能把自己分成七份。」】
“嘿!怎么能说得这么绝对呢!”乔治带头大笑起来,“他可真的把自己分成了七份!”
“但即便是伏地魔也无法让七个相同的自己同时出现。”卢平微笑着为穆迪找补。
“外面大概率也不止是监视的食死徒,恐怕已经是埋伏好了的伏地魔和他的党羽们。”赫敏说。
“不管怎样,疯眼汉的这套思路是对的,不完全依赖于放出去的假消息,至于其他的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金斯莱手指摩挲着面前的杯沿。
【哈利碰到赫敏的目光,赶紧望向别处。
「所以,波特——劳驾,给几根头发。」
哈利看了看罗恩,罗恩朝他做了个鬼脸,仿佛是说「你就照办吧。」
「快!」穆迪咆哮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哈利伸手揪住头顶的一撮头发,拔了几根下来。
「很好,」穆迪说着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一边拔出魔药瓶的塞子,「劳驾,放在这里面。」
哈利把头发丢进泥浆般的液体中。头发刚一接触到液体表面,魔药就开始起泡、冒烟,一眨眼就变成了清澈的金黄色。】
一切已成定局,哈利长叹一口气,将脑袋靠在椅背上。
卢平这时往前倾了倾,“金黄色?”他的语调带着惊喜,“你可能是我见过复方汤剂的颜色最为光明纯澈的,哈利!”
“这能代表什么吗?”哈利有点摸不着头脑。
“比较普遍一点的论调是,复方汤剂的颜色是灵魂的另一种映射。”金斯莱极为正式地说道。
“也就是说,”小天狼星有些骄傲地说,“你的灵魂很可能比大部分的人的都要高洁,这简直像金子一样宝贵。”
“这很不容易。”邓布利多也表示出赞许,“在经历这么多磨难后仍能保持高洁纯净的灵魂。”
哈利被这般“夸张”的赞誉搞得不知所措,“只是药水的颜色而已,你们实在过誉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颜色都要比克拉布和高尔的赏心悦目得多。”罗恩给了哈利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哟,哈利,你的味道看上去比克拉布和高尔好多了,」赫敏说,她看见罗恩扬起眉毛,微微红了红脸又说,「噢,你知道我的意思——高尔的药剂活像干鼻屎。」】
罗恩又笑着去拍赫敏的肩膀,“心有灵犀!”
“哈,我们都要忘了你们几个小鬼头已经喝过一次复方汤剂了。”唐克斯语带嗔怪,可脸上却满是笑意。
“当时感觉怎么样?”弗雷德凑过来采访。
哈利回想了一下那个感觉,“不太好。”
“很奇怪,而且很痛苦。”罗恩做了个鬼脸。
“那是当然的。”穆迪开口了,“这玩意又不是南瓜汁或者蜂蜜酒,作为变形药水来说你们当时没产生意外已经够好运了。”
其实意外还是发生了的,哈利和罗恩都看向赫敏,后者则对他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好了好了,劳驾,假波特在这里排队。」穆迪说。
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和芙蓉在佩妮姨妈那闪闪发亮的洗涤槽前站成一排。
「还少一个。」卢平说。
「这儿。」海格粗声粗气地说,提着蒙顿格斯的后颈把他扔在芙蓉身边。芙蓉明显皱了皱鼻子,走过去站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
「我告诉过你,我宁愿当保护人。」蒙顿格斯说。】
穆迪率先发出一声怪笑,“被他保护的人怕是死期将至!”
“为什么带了他来。”抛掉蒙顿格斯的小偷行径不谈,哈利也仍对这位凤凰社成员有着浓浓的不信任感。
“社内现在怕是人手紧缺。”金斯莱作出了解释,“迪歌和海丝佳已经被派去保护你的姨夫姨妈,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等人担负着霍格沃茨内部责任,余下的一部分主要战力必须作为保镖出现在假波特身旁——”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哈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说来,还真是个有些窘迫的现实问题。”卢平抿了口茶水。
“希望顿格别出什么大纰漏吧。”唐克斯皱皱鼻子。
【「闭嘴,」穆迪吼道,「你这个没有骨头的爬虫,我告诉过你,不管我们碰到的是哪些食死徒,他们的目的都抓住波特,而不是杀死他。邓布利多总是说神秘人想要亲手结果波特。最需要担心的是保镖,食死徒见了保镖不留活口。」】
韦斯莱夫人的面色更白了几分,哈利猜她在担心比尔。
“就是这样!”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保镖面临的危险要比假波特们多得多,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可如果伏地魔直接冲其中一个哈利去了呢?”赫敏不可避免地想到这种可怕的情况。
一阵沉默,过了很久,金斯莱开口了,“只希望我们运气够好。”他勉强笑着说道。
【蒙顿格斯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心,但穆迪已经从斗篷里掏出六只蛋杯大小的玻璃杯,分给大家,然后往每个杯子里倒了一点儿复方汤剂。
「预备——喝……」
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芙蓉和蒙顿格斯同时喝下了。魔药刺激嗓子眼时,一个个都大口喘气龇牙咧嘴。顿时,他们的五官像烤热的蜡一样开始蠕动、变形。赫敏和蒙顿格斯噌噌往上长,罗恩、弗雷德和乔治则越缩越矮。他们的头发变黑了,赫敏和芙蓉的头发似乎在飞快地蹿回到头皮里。
穆迪对这一幕漠不关心,正在解开他带来的那两个大口袋的带子。等他直起身来,面前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的六个哈利·波特。
弗雷德和乔治转脸看着对方,同时说道:「哇——我们一模一样!」
「难道,我觉得不是我更好看一点。」弗雷德拿起烧水壶当镜子照了照,说道。】
六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面前,哈利想象着那诡异的场景,嘴角抽了抽。
“哇!我们还没变得完全一样过呢!”双胞胎的反应几乎和书里一样夸张。
【「哎哟,」芙蓉对着微波炉门打量自己,「比尔,别看我——我丑死了。」】
罗恩对着哈利做了个“别理她”的口型。
【「谁的衣服嫌大,我这里有小的,」穆迪指指第一个口袋说,「嫌小的,我这里有大的。别忘记眼镜,侧面口袋里有六副眼镜。等你们穿戴好了,另一个口袋里有行李。」
真哈利觉得,虽然自己见识过一些极其古怪的事,但眼前这一幕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怪异的人。他注视着自己的六个替身在口袋里翻找,掏出一套套衣服,戴上眼镜,把他们自己的东西塞到一边。他真想请求他们略微尊重一点他的隐私,因为他们都开始毫无顾忌地脱衣服,显然是满不在乎地展示他的身体,他们对待自己的身体肯定不会这样。
「我就知道金妮说你有文身是在说谎。」罗恩低头看着赤裸的胸脯说。
「哈利,你的视力真是糟糕透了。」赫敏戴上眼镜说。】
弗雷德大笑出声,“金妮没过来绝对是她的损失,天哪!我们回去一定要照原样来一遍这个计划!”
“我同意!”乔治高举双手响应。
“我拒绝!”哈利大声说道,但他的抗议被淹没在了一片哄笑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