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这是要逼她悦纳是非啊,世间阴阳相辅相成,有善就有恶,大恶如魔界肆意妄为,搅动风云令生灵涂炭,小恶如眼前之人厌弃发妻,叶声想要人人向善,苍生一心,岂不知就连天道神明也无法教人人向善,万物同悲。”封乾逸是和白乾宁一起赶过来的,看了有一小会儿了,“众生平等还遥遥无期呐。”
他对身边蓄势待发的柳乾雨低声道:“师妹,你有把握救下他吗?”
“有,”柳乾雨压住嘶哑的声音道,“一念成仙,一念成魔,她就算不能飞升成功,也绝不可堕魔,大师兄,小师妹,你们放心。”叶声要是现在杀了机缘,就算是堕魔了,飞升玄雷马上就会换了功能,劈得她真正魂飞魄散,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一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此时绝不能旁观这种事发生。
封乾逸没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常清山上上下下都是靠谱的人,更何况师妹是叶声的亲生母亲。
叶声血泪如注,脸上却带着笑道:“我曾经看了一段戏,戏中名叫鸳鸯的姑娘说过这样一段话为一辈子不嫁男人又怎么样?乐得干净呢①。知道了吗?你的妻子若不是沾染了你,如何会歇斯底里,如何会不复青春?!你还嫌弃上她了,你怎么敢?!”
说着,叶声猛地收紧了手,勒得对方面红耳赤,下意识挣扎起来,都顾不上脚下是滚滚岩浆:“说不定你娘生你时,也长了丑陋的疤纹,哦不,是我忘记了,你娘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究其根本,你娘也是被你祖父、你爹乃至更多人逼成恶婆婆的。”
“你们把女人逼疯了,逼麻木了、让那么多坚强勇敢、潇洒恣意、聪明有才……的姑娘被逼得人不像人了!”
说着叶声就要准备松手,吓得张三连忙又缠紧了叶声的手腕,哭诉道:“大人……娘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还有天底下男人众多,比我过分者不计其数,怎么让我一个来承担您的雷霆之怒呐。”
“放心,不会让你白死一回的,”叶声分明是笑着的,笑得却让张三只觉毛骨悚然,“我有一朋友,将今日你之形状、言语说辞、一举一动都录了下来,只待日后有空闲,放向天地邀人间众人同观,就是不知你妻子知道你今日之事,会如何看你了,恐怕只恨不能亲自/杀你罢,哈哈哈……”
叶声笑完,直接就松了手,他却还没有直接掉下去,死死抱住了叶声的腿道:“我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若是怕他的危胁,叶声就不是叶声了,她正准备化鞭为刀割了他的手,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道空灵干净、慈祥和蔼的声音道:“叶声,一念得道,一念成魔,你意欲何为?”
“此话怎讲?!”叶声抬头望向乌云中的金色光芒道。
“仙者当宽宏慈悲,能包容凡人不可包容之事,宽恕其不能恕之人,你放过他,能渡你成仙;魔者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睛,你杀了他,与魔何异,必将永堕魔道。”
忽略掉死死揪在叶声腿上的人完全当他不存在,叶声自然就不受他的影响,仰头看着天空毫不客气地问道:“谁来渡我?”
“我渡,天渡。”
“谁要你渡!我不成仙,也不当魔,我自渡为人!”叶声斩钉截铁道,“我偏要做这天地间锄强扶弱、见义勇为、匡扶正义的人,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坦坦荡荡的人,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有诺必践的人,不将人当人者当逐、坏公平公正者当除、破人人平等者当辱,我不宽恕,我不忍,我就要做人,做女人!”
话音刚落,坠在她腿上的人就撑不住了,揪着她衣服就要把她也拉下岩浆里去,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准备好的众人一飞而来,柳乾雨的绫段缠住了张三的腰把他救了上来,并且在天雷劈下来之际,几个闪身将他送得远远的,徐行北和叶霄声一人抓住了叶声的一只手将她拉起。
与此同时,飞升玄雷变成罚雷蓄满了力量,在大家一同从墙上跳下之际,毫不留情地朝叶声劈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她被徐行北牢牢地搂进了怀里,叶霄声、江雅兮、封霄寒……受叶声那番话感染打动了的人,都围了过来与叶声一同对抗罚雷。
毕竟修道之人虽多,能得机缘飞升的却寥寥无几,听了叶声的话他们才发觉,在这天地间做好一个人,过好属于自己的一生,堂堂正正、开开心心也是值得满足和骄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