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繁体版 简体版
鲤鱼乡 > 春日婚礼[先婚后爱] > 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 第 1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刚要转身就听父亲突然沉喝出声:“听说你把爷爷留给你的别墅给贱卖了?”

因为农场接连遭灾,她急需用钱,房子实属贱卖。

所以这事,她连母亲都是瞒住了的。

父亲的身体不好,年前才做过一次搭桥手术,受不得刺激,眼下,苏梨有些紧张,她拇指掐着食指的腹肉,面上却维持着镇定,“爸爸,没有的事。”而后往右前方指了指,“我上楼换件衣服,一会下来陪您和妈妈吃饭。”

客厅忽地响起“啪!”的一声响,是礼盒摔在地上的声响。

苏梨低眸看着已经从礼盒里滚落在地的腕表。

久久未能回神。

这是某知名设计师的收山之作。

世上仅存三块。

父亲曾说过,说他特别喜欢这个设计师。

为了这块腕表,她曾遍寻国内外知名当铺和拍卖行,终于在去年的五月,于港城最知名的拍卖行内得到内幕消息。

当时农场已经遭了灾,苏梨的手头并不宽裕,但她最终还是咬牙拍下了这块腕表,其实,只要她愿意出手,私下放出消息,转手就能卖出高几倍的价格。

可即便在她困难到要卖房子的地步,她也没有动过将这块腕表转手的念头。

“苏梨…”苏儒军捂着胸口,抬手指向她,“你下一步还准备干吗?”

“卖我苏家吗?”

卖房子的事,苏梨无从辩解也不想辩解。

她蹲身拾起摔在地上的腕表,指尖轻抚过表盘粗粝的镜面,眼睛又酸又胀,嗓音也紧,“爸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您身体不好,我就不在这给您添堵了。”

大概是忙了一天没顾上吃饭,起身的时候有些头晕,她稳了稳身子,“既然爸爸不喜欢这个礼物,那我就带走了。”

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了去。

“苏梨。”其实在看到腕表滚出的那一瞬,苏儒军就后悔了,可他拉不下面子说软话,声音还是一贯是强势,“两件事。”

“和胡杨分手。”

“关了农场回公司上班,你在银行的贷款,苏家替你还清。”

胡杨是她的男朋友,两人年前才确定的恋爱关系。在父亲眼里,他只是个拿不出手的凤凰男,对苏家无益的人,自是配不上他苏儒军的女儿的。

所以才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至于农场,那是姐姐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爸爸。”苏梨站在原地没回头,“要是两件事,我都不答应呢?”

看她油盐不进,苏儒军的语气更差了,“离开苏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爸爸。”苏梨紧握着那块被摔坏了的腕表,无声地笑了,“您是忘了吗?我的名字本就不在您的户口上,除了您和妈妈,有几个人知道我是您的女儿?”

苏氏是南湖公认的土财主,苏儒军又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各大银行上赶着给苏氏贷款都还来不及,要知道她是苏氏千金,又何至于对她半分情面都没有。

“你……”

苏儒军喘着粗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梨回头看向父亲,视线落在他捂着胸口的手上,她终究是没法和一个病人计较的,态度也软了下来,“爸爸,您别为我气坏了自己,妈妈会心疼的。”

“还有。”苏梨补充道:“农场是姐姐的心血,我是不会放弃的,当年她就没靠过苏家,如今,我也不需要,至于胡杨,你不想见就不见吧…我走了,有空再回来看您和妈妈。”

--

回到车上,苏梨定定地看着紧握在掌心的腕表,难言的委屈如浪潮般涌入胸口,冲得她有些受不住,她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哭出了声来。

她不明白。

每个人出生就不同,父亲为何要对胡杨存有那么大的偏见与恶意。

她也想不通,父亲明知未意农场于她的意义,可他却一而再地逼她,逼她妥协,逼她放弃,于她是这样,于姐姐也亦然。

不同的是,姐姐坚持了下来。

而她的坚持好像被洪流推着走到了山穷水尽处——她该怎么办?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是微信语音电话。

苏梨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将脑袋从方向盘上抬起,然后将紧握在掌心的手表小心地装入已经摔坏了的礼盒里,随后又看了许久才收进了中控箱内。

刚刚,胡杨给她打了五通语音电话。

还有一条微信,【梨梨,你爸妈答应见我了吗?】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段日子,胡杨对见她父母的事似乎格外的上心,可他们也才确定关系不久,苏梨觉得他太着急了些,但她还是试着和父母提了一次。

结果毫无意外,她被苏儒军赶出了家门。

当初说考虑,其实就是在拒绝。

不想,胡杨会再次追问。

苏梨想了许久才回了他信息,【对不起,胡杨。】

【我爸妈最近都忙,见面的事先放放吧。】

信息刚发出去,对方的视频电话便追了进来,苏梨犹豫了下,还是给挂了。她给他发了条微信:【我现在有事,不方便。】

那边也自此沉默,再无信息过来。

每次都是这样,不如他意就冷战。

窗外又下雨,和她的心情倒是应景。苏梨轻叹了口气,正准备熄屏开车,林安琪的微信就弹了出来,是傅筠近期所在剧组的地址。

得到了想得到的信息,苏梨便将原本去莺江的机票给退了,根据林安琪提供的地址,她给自己定了最优惠的行程。

——她现在穷。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农场挺挣钱的,但农场内有块近千亩的毒土地,久治不愈,她挣的每一分钱都投在了那块毒土地上,至于生活,能将就就将就了吧。

傅筠所在的剧组有些偏,除了飞机和火车,估计还得换大巴,甚至是三轮车……算了,只要能蹲到沈博舟,就是让她坐毛驴,她也认了。

可苏梨还是低估了那个位置的偏僻程度,一路风尘仆仆的她,终于在出发后的第二天上午到达啤梨镇,得亏她平时有运动的习惯,一路颠簸也没觉得多难忍。

肚子饿得慌,苏梨就随便进了家商铺点了碗米粉。

吃完一问老板多少钱,人回答:“两百。”

“老板…”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苏梨又确认了一遍:“您刚说多少钱?”

对方一边用手朝她比画,一边用难懂的本地方言回她,“两百块。”

这是要把她当生猪给宰了啊。

苏梨闭了闭眼,企图跟他讲道理,“老板,您餐单上不是写着统一价四十吗?”

谁知话音刚落,店里的其余四人便倏地就将她团团围住了,其中一个年长的男子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苏梨就只听懂了一个量词——三百块。

“……”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这是敲诈。”大小姐脾气说来就来,可天生温软的声线让她看起来像只虚张声势的猫,她说:“我要报警。”

可110只拨了一个1,年轻男子就夺了她的手机,同时大手朝她挥来。

就在苏梨觉得自己今天要被交代在这的时候,忽听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依旧是她听不懂的本土方言,却是如大提琴般好听的低沉嗓音。

年轻男子扬起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苏梨循声往外望去。

透过堵在她眼前的人墙间隙,她认出男人的那张脸了。

暮春的啤梨镇,淫雨霏霏,很冷。

过往的行人皆身着花花绿绿的棉睡衣,唯有他是个例外。

黑色的冲锋衣将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的冷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细雨里,男人撑着把黑色的直柄商务伞,身材颀长,气质冷贵,遗世独立。

苏梨静静地看着他。

大幕拉开,海阔任尔戏,天空独知津。

天堂近在咫尺。

而他也在看着她。

男人的瞳孔极黑,像是沉在寒潭底的黑色曜石,而潭面雾气萦绕,上位者的冷厉气场让人敬而生畏。

“沈先生,”

苏梨犹豫着喊出,“救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