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恨恨的瞪他一眼,碍着大嫂程颖在屋里,不敢说婆婆要打珊珊结果打了夏夏的事。
程颖心虚呐,她刚才也听到外头动静,一开始还以为自个闺女挨打,吓得魂飞魄散跑出去一看,婆婆手里拎着正在打的居然是夏夏,她也心疼夏夏,但不得不说,她心里松一口气,自己孩子没挨打。
她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给夏夏:“夏夏不哭啊,大娘给你买糖吃,就你有,姐姐和妹妹都没有。”
珊珊本来不哭了,一听这个又开始哭。
“凭啥我没有?”她家的钱,凭啥不给她,只给夏夏。
被刘雨带进来的可欣也哭,她进来晚了没听到自己没啥,反正姐姐有她没有就不行,她得哭!
夏夏占了便宜,想到糖不哭了,捏着五毛钱流着眼泪鼻涕笑。
老二赶紧从兜里掏钱,给珊珊掏五毛,可欣五毛,,又给被老四带进来的陆慧怀里的娃娃掏,一个不少。
小孩子很好哄,一人五毛钱,再加上爸爸一句不准哭了,一个个哼哼哧哧小声抽着,都安静了,妈妈们开始做饭。
张富喜在外面训刘春妮:“不好好做饭闹啥闹,赶紧地!鸡弄好了没?饿着老五媳妇看老五回来怎么说你!”
这下换成刘春妮哭了:“这能怨我吗?你问问老大他们咋管的老婆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拉扯大,供养他们上大学,现在嫌弃我了啊!我一个农村老太太没本事,儿媳妇嫌弃我,孙女嫌弃我,怨我怨我,都怨我,啥事都怨我,都是我没本事,啊啊啊……”
她这一哭,几个儿子在灶屋待不住,马上出来赔不是。
“娘,儿子扶你起来,儿子做错了。”
“娘,你是我的亲娘,我嫌弃自个也不能嫌弃你。”
“娘你起来,不然我给你跪下赔不是。”
刘春妮就是不想让人看轻她,要是让外面的媳妇婆子看到她在家里好欺负,那些媳妇婆子不得欺负死她,现在儿子给她撑腰,让她脸上有光,顺着台阶下,不能真让儿子给她跪下。
作势站起来,摸了摸冰凉的屁股,下次再哭要坐堂屋哭,可不能坐雪地里哭,太凉了!
她怒气冲冲地冲到篱笆门口:“去去去去,都回家去,该干啥干啥,我看你们吃多了撑的!自己屋里的屎没扫干净还想看我家笑话,我家可没笑话给你们看!”
“哈哈哈,咋不是笑话?”
“文江她娘,下次打孩子还喊我们来看啊!”
大家嘻嘻哈哈一哄而散,张富喜气的脸绿。
“大过年的不好好过年,非要整事给人看笑话,我看你们才是吃饱了撑的!”
他平时不骂别人,只骂刘春妮,其他人都是刘春妮去骂,难得他发一次脾气,全家没一个敢说话。
程颖四个妯娌,珊珊三个孩子,就连陆慧怀里嗦着大拇指的奶娃娃,有一个算一个,安安静静的像摁了暂停键一样。
张文江作为老大,开口:“都做饭吧。”
“啊!”
刘春妮大叫一声,一说做饭她想来了,差点忘了老五媳妇。
老五让她在家看着,不要吵他媳妇睡觉,应该没吵吧?
她跑到屋里一看,老五媳妇呼呼大睡。
唉,这个孟丽猪投胎吗?这都不醒?
可真是好命!
唉!懒人有懒福,孟丽就是不操心的命啊!
她家老五这么好,就这还想跟老五离婚,不好好过日子,啥人呢这是!
话到嘴边想骂两句,直接把孟丽骂醒,就跟骂前头几个儿媳妇一样。
但张文海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算了!
看在金戒指……哦,不对,看在老五的份上,算了。
算了归算了,到底心里不大舒服,小声嘀咕句:“睡睡睡,就知道睡!”
孟丽早就醒了,外面这么大一出戏,没被吵醒才怪。
她本来睡的好好的,被一嗓子喊醒,心里噗通噗通直跳。
她没注意听,打定决心不去多管闲事,努力平复被吓到的小心肝,捂着肚子继续酝酿睡意。
天大地大,对先兆流产的她来说,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没理会外面的动静,反正也是司空见惯。
将将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刘春妮的脚步声,刘春妮抱怨的声音虽然小,孟丽可不惯她这毛病!
今天她要是忍了,后面蹬鼻子上脸骂她不下蛋的鸡,甚至不分场合辱骂她,让张文海跟她离婚的事,刘春妮一个一个都能做的出来。
孟丽掀开被子,坐起来:“婆婆,你刚才说什么?”
刘春妮给吓了一跳:“说……说……我说啥了我?”
“公公,我婆婆说我睡睡睡就知道睡,请问在这个家里睡觉有罪?我是不是不能躺着了?”
她不光不叫娘,竟然连爹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