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死了。
消息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突然传来的,叶白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光屏上不断弹出来的消息,她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消息呢?
她严肃的反驳了周敬,然后去和景安告状。她觉得马上景安就会痛骂周敬一顿,然后景安又会带着一贯优雅的作风告诉自己一切顺利。
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没有回消息,甚至除了这个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身边椅子挪动的声音将叶白从光屏中唤了回来,夏苏南坐了过来。见是他,叶白想和他说起这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刚想笑说出的却是,“真的吗?”
“嗯。”他说:“杨乐说……周敬已经将景安带回去了,要过去看看吗?”
“假的吧,怎么会呢?”叶白盯着夏苏南,想要从这张熟悉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来。可惜的是叶白在这方面并不擅长,只能无措的看着他。
“去看看吧,我去收拾一些东西。”他顿了顿然后看着叶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可能要好久才回来,还有我呢,小白。”
叶白怔愣的看着他的手从自己手心中离开,透过玻璃有阳光洒下来。今天分明是个不错的晴天,怎么会这么冷呢?
光屏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和景安的对话终结于上一次两人互告晚安,再之后就没有了。
“骗子,都是骗子……”叶白额头抵在那扇玻璃上,刺骨的寒意在脑内扩散开来从而蔓延至叶白的每一处感官神经。悔恨与思念交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布,无尽蔓延的悲伤几乎要将叶白整个人都浸透在里面。
她与阳光不过隔了层玻璃,只不过隔了一层无法撼动的玻璃。
“小白,我的小白。”夏苏南强硬的将人带离那块冰冷的玻璃,不容置喙的抱住她,“看看我,看看我。”
捧起叶白的脸像是动物一样小心的贴近,“还有我呐,我的小白,我心尖尖上的小白。”
对方身上的体温与那不容忽视的木兰花香终是让叶白从那不透风的油布里挣脱了出来,“我……”
“过去吧。”叶白踮脚将脸颊与他更加贴近几分,将自己浸透在那木兰花香中。
“去看看……看看他们说的不会出问题。”
在去的路上叶白一直想着到了要怎么去质问他们,要怎么控诉他们,要如何要求他们反省!
可真到了那里,看着那一屋子的人原本想好的话又都咽了回去。里面有景安喜欢的人,有景安拼了命带回来的人……
自己怎么去说他们啊!明明、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景安保护的那个……
“过来了啊,小白……我给景安找了蓝裙子,你帮我看看她喜不喜欢……”周敬起身时还有些踉跄,肩膀上的纱布上还有不断扩散的血迹。
叶白不忍的别过头去,声音沉闷的说:“之前带过来的那批药剂用完了吗?伤口都裂开了。”
“没事,走吧。”周敬倒是无所谓,像个没事人一样扭了扭肩膀,“走吧。”他没有再给叶白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管其他人,一手抓着一个带着叶白两人就往外走。
周敬带着两人往里走去,越走越偏,带最后甚至要连着穿过几扇破破烂烂的小门。在推开最后一扇小门后,叶白见到的景安。
入眼是漫天的白,数不尽的纸花被摆放在景安附近。还有些奇怪看不出模样的纸扎物品摆放在角落,景安就躺在里面。
“怎么,这样啊。”叶白觉得自己应该是难受的,但看着景安就这样潦草的躺在这里就有觉得好笑。想起这人之前对用的东西挑剔模样,想来是定不喜欢这些的。
周敬也笑,他将铺开的纸花往一边放了放。盘腿坐在景安身边笑着说:“当时我就说这要是让景安知道了她肯定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就着裙子还是我偷溜回去拿的,这要真让她穿着脏衣服睡觉指不定在后面怎么编排我呢!”
“也挺好。”叶白坐在另一边将那裙摆用手压平,“她当时就喜欢这条裙子,也挺好。”
“嘿嘿,我就说我眼光好!她当年就是不承认,非说我挑的丑!”周敬一抹眼泪笑了起来,只是那看着让人难受。
叶白又反复将那片裙摆摆正、压平,如此几次后才犹豫开口,“她……当时是怎么回事?”说完小心的抬眼看着周敬,见他没有太大反应后又继续说道:“不是说里面有人接应吗?怎么就……就这样了?”
“我觉得是有问题。”周敬回答的比叶白想得还要果断,“当时我们是分散了的,后来我找到了杨乐,当时他已经带着李风窈出来了。后来、后来我才发现景安没出来,而我进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懊恼的捂住脑袋,整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