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花海犹如巨兽般要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侵占、吞没。盘踞在鲜花下的根茎则如同深潭中的毒蛇,寻找着那些躲藏起来的猎物。万千根茎在地底游动,无数信息被反馈到叶白脑中。
骤然间,一处被钢铁围成的地方引起了叶白注意。小心操控着根茎在一不起眼的位置上撬开一个缺口,无声无息探了进去。
一株墨绿色的大树的样子被反馈到叶白脑中,通体墨绿,仔细打量这树有近两层楼高。但应该是受到地下空间限制的影响,再往下看是更加恐怖的画面。
粗壮的树根盘踞在地面上,深深扎入地底,甚至有的还在游动。就像是那些深林中的巨蟒。叶白注意到在盘踞着的树根中残留下来的衣服碎片,想来是不会有活物存在了。
叶白收回除那以外的根茎,一时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招惹那棵树。
也不是打不过,就是,有点浪费时间!
“怎么了?发现他们了?”夏苏南见叶白收回一部分百合立马问道。
“就是,发现一棵树。它应该是吃人的,也没见到其他人。”叶白小心看了眼夏苏南,希望他能与自己想法一致。
果不其然,就听他说:“那就是说现在没人?那喊上周敬直接走呗,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嘛?”
叶白立马果断掉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吧!”
转身走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与好奇,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对拯救落难人员那是救世主该做的,和他们这些普通小花小草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出于人道主义,叶白还是会对他们或许有的幸存者表达祝福的。
“下面是什么情况?”
“一棵树,一看就很邪恶。而且它还吃人!”
夏苏南点点头认同道:“那确实是挺邪恶的。”
两人回去自然也就没提这些事,只是说这里的人都因为一些非自然的原因都没了。让他们俩病号赶快起来赶路。
“都死了?还是废自然原因?”周敬狐疑地打量着两人,眼中的怀疑都快溢出来了。
叶白毫不怀疑这要不是林倾悦还在周敬指不定就要逼问起来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并对他的不信任感到寒心。
“不然哪,这都末世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叶白撇撇嘴,推着他肩膀让人赶快起身。
周敬骂骂咧咧起身,但对两人的怀疑却也没有丝毫的减弱。趁着叶白和林倾悦在前面走。他小心挪到夏苏南身边,若无其事的碰了碰他身侧的手。
夏苏南:?
周敬招招手,示意他贴近一些,“你说实话,那些人是不是小白干掉的?”
夏苏南:“不是啊!”
周敬给夏苏南做了个了解的手势,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他,“我懂了,但你也别什么事都顺着她,这样不好!你听我的,我有经验!”
夏苏南很想问他,你到底懂什么了啊?他已经完全跟不上周敬的思维了,只能呆呆的听着他讲诉他的“经验”。
尽管在他看来并不是有很大用处就是了,谁要听他当年是怎么哄景安的啊!
他有自己的方法好吧!他不知道要对症下药吗?庸医!
叶白小心的借着余光瞥见夏苏南的苦样,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目视前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好奇吗?”
林倾悦小声问道,可能是这话在心里憋久了,不许要叶白回应她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其实想的是在这里拖一下,拖到他们没打过去,然后我们再去。我没想让你们用命去填,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他们让我这样做,然后又把我推出去,我好害怕……”
她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快步走到叶白前面,少女独特的嗓音带着些迷茫与恐慌飘荡在叶白周边。
“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吧,我和谢知韵是一个母亲。不是血缘上的,是从同一个女人身体里出来的。我或许应该喊她妈妈的,可是她还是不见了。后来,我在实验仓库里见到她了。”
“我怕我会和她一样,他们说只要我足够好就不会。”
“可,在他们眼里到底什么算好啊!我是我奶奶的身体,我的名字是我哥哥上位的口号,他明明知道那些针打进去我会出事,可他还是把我留到那里。从手术中逃脱的林倾悦会是他们打倒他父亲的刀刃。”
她说的很低,嗓音中无法散去的恐惧与迷茫或许还有一些怨恨将她的话遮掩的断断续续。她始终背着叶白小步快走,身侧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摆。
“所以呢,你决定了吗?”叶白问。
她承认自己对她的观感确实不错,无论是因为许久之前帮助夏苏南和自己,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
就像很久以前陈乐说的,一个爱打人巴掌但人很好的学姐。或许应该改一下,是嘴硬脑子不太好但人很好的学姐,叶白想。
“决定了,我帮我哥哥和他们这么多。他们也该回报我不是吗?”林倾悦转过身来,逆着光的发丝让人根本注意不到她身上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