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不知陈可彬在经历怎样的三观刷新过程,跟检查医生调试好仪器,拿起话筒通知隔壁屋的马潇宁躺好闭眼。
“心中默念你想要寻找的问题。”符南雀说:“你最想知道什么?”
马潇宁:“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弱下。
“她怎么了?”陈可彬担忧问。
符南雀让他别急:“只是进入浅眠状态,接下来就是在睡梦中追溯她的执念的根源。”
众人把目光移到显示屏上,画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检查医生啧一声奇怪道:“没理由,现在已经是在她梦里,怎么啥都看不到?”
符南雀沉吟一瞬,拿起话筒:“马潇宁能听到我说话吗?”
马潇宁迟钝地应了声短音,显然是听到他在说话,符南雀又说:“你现在在哪?”
“……我、我……”马潇宁喘几口气,片刻才说出完整的话:“好像在舞台。”
舞台?
符南雀和几人对视一眼,下一秒漆黑的显示屏亮起一片刺目白光。
数盏镁光灯聚焦在舞台中心,习惯黑暗的马潇宁忍不住眯起眼,延绵不绝的掌声伴随叫好声充斥耳边,皆是马潇宁日常工作中接触最多的场面。
是舞台。
而且是年代感很重的舞台风格,底下满满当当坐满观众,关键是她从没来过这样的演播厅演出。
马潇宁站在台上惶惶不安,她自己好像变得不是自己了。马潇宁眼睁睁看自己抬步往台中央走,她不想过去可行动完全不受控制,如同共用同一具身体的旁观者。
意识到这点吓得马潇宁浑身发麻,却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更别说要叫符南雀他们。
“别慌。”幸而符南雀的声音及时出声,安抚马潇宁的惊慌:“别抗拒,顺其自然,梦会带你往下走。”
闻言,马潇宁真就放松下来。
忽听周遭轻缓音乐响起,这伴奏马潇宁倒是半点不陌生,平日叶桂芳为了让她能够更加贴合传奇歌后,从会说话起就日日夜夜让马潇宁听她的歌。
说实话,马潇宁听得耳朵起茧忍不住作呕,都不能摆脱。
但也意识到眼前所看到的演唱场景,是来自属于宁良美辉煌时代的经历。
意识到现状的刹那舞台撕裂出道口子,正唱着歌的她一脚踏空直直坠入黑洞中,失重的惊吓让马潇宁终于掌控住身体放声大叫。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时,黑洞下柔软的底部轻巧接住摔得七荤八素的马潇宁。她满脸汗津津地坐直,对上镜子里直喘气的人,俏皮的脸蛋配上精致的妆容美的不可方物,这次镜子里的是马潇宁自己的脸没错。
急促跳动的心未完全平复,边上递过来一杯水到她面前,干到冒烟的嗓子不自觉吞咽,想也不想端过杯子一口气喝个精光。
“慢点喝。”一旁传来无奈轻笑:“又要巡演又要伸张正义,现在新闻全是报道你演唱会上的爆料,你真是有红运在身……真让人嫉妒啊。”
声音似是经过处理般听不出是谁在说话,化妆镜的灯光将马潇宁身后人的脸照得千奇百怪看不清原貌。
马潇宁困惑,张嘴刚想问她说什么,嗓子忽然灼热烧喉阵阵发疼。
脖子麻痒难耐,像是有数千只虫子在皮肤底下爬行啃食,生疼生疼的就是抓挠不到。
“额!水、水……”水有问题!
马潇宁短促呻吟,挣扎起身间手掌脱力,把桌上的瓶罐全都扫地上,丁零当啷碎一地碎片划过脸颊的疼痛将马潇宁从昏迷中刺醒。
再睁眼,马潇宁大口喘气支起胳膊撑地而起环顾四周,上一场景窒息前恐惧仍萦绕心头未散,忽而对上面前摆放的东西,她惊呼一声弹跳起来。
桌上散乱不知名寄来的偷拍照,角度很低大部分是她上台时拍的,少数是日常私底下的状态可以看出拍摄者跟踪她不短时日,并且十分憎恨她。
所有的照片上都用红色的记号笔画花里头女孩的脸,粗暴凌乱的笔划,足以见得幕后之人对她的态度。
拨开相片,夹杂其中的纸条掉落出来,依然是红色记号笔潦草写下的——
[去死!去死!去死!]
几个大字力透纸背的疯狂看得马潇宁背后汗湿一片,只要想想有个人无时无刻都充斥在自己周围,监视自己甚至……马潇宁身躯一震,惊恐抬头望向身后的练功厅。
为了方便随时随地练唱,特地在客厅开辟块地装修成简易歌房,以月洞门为隔断将待客区和唱歌区分开。
马潇宁绝对没眼花,她明明看到有黑影从拱门后闪过,异于常人的飘逸速度,光是一抹残影就足够她提心吊胆。
“谁啊?谁在那里?”马潇宁自地上爬起,她不想过去,潜意识告诉自己那里有危险,过去了可能会看到她不愿见到的东西,但马潇宁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
探索未知的好奇心驱使马潇宁一步步走过去,眼前忽然一花,一道身穿黑色长袍罩着兜帽的长影陡然闪现出来,攻势凌厉透出杀气直取马潇宁命门而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