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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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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

“喂!”

“池傻逼!”童珺忍无可忍,吼了一嗓子,换来的是值班警察警告的瞪视。

“干嘛?”池落躺在软包防撞的长椅上,没好气地回了句。

童珺:“他谁啊?”

池落明知故问道:“什么谁啊?”

童珺:“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池落:“叫我声爷爷,我就告诉你。”

“池落!”尖锐的金属磨地声直钻脑仁,另一条长椅挪动了十公分,引来了警察。

“干什么?!干什么?!”警察手持警棍敲了两下隔离栅,“我警告你们,别闹事啊!”

“我今天特么不揍你一顿,你不知道咱俩谁是爷爷谁是孙子!”童珺那精致的自来卷糊了一嘴,他呸呸吐了两下。

三个保镖抱着童珺,才没让他冲过去揍池落,“少爷,您冷静、冷静点!童总出去了,相信肯定很快就解决了……您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童总添乱了!”他们已经警察局留置室里呆了大半天了,要是再打上一架,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去。这里不是瑞南,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点好。

池落淡定地闭目养神,擅长火上浇油的嘴一张,“就是,小少爷,乖乖听你哥的话,别没事找事。”

童珺怒气直冲脑门,烧得他眼球直疼眼眶发酸,胸口起伏了一阵之后,怒极反笑,推开保镖,胡噜了一把头发,把长椅推回了原位,一屁股坐下……

开始发呆。

池落就是他的天敌,口无遮拦、满嘴喷粪、卑鄙又贪婪、奸诈又狡猾……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躺着翘着二郎腿,还没素质地把脚踩在椅子边上,简直粗鄙不堪!

他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却有他见过的最纯净最美的场气……

萦绕在池落身上的气几乎是透明的,太阳早就下山了,留置室墙壁靠上的位置开了两扇窗,月光透进来,与他的气融为一体,缓慢地流动着漂浮着,闪着金色和银色如同宝石一般的微光。他骂人的时候,气只是波动得剧烈了一些,微光轻轻抖动着……

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他三岁第一次见到池落就看呆了。

三岁的时候人会产生明显的自我意识,情绪波动大,被称为第一次叛逆期。

童珺也不例外。刚过完三岁生日,他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叛逆,经常哭闹。

童家每个能看到场气的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时期,有的能平稳过渡,有的反应激烈,童珺天赋异禀,叛逆期来得格外凶猛。一哭就停不下来,能把自己哭到浑身抽搐、高烧不退。

童家的事业正值上升期,爸爸工作忙,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妈妈被他折磨得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狠狠揍了几次之后,童珺不敢哭了,明明是个活泼的小朋友,却经常独自坐在床上、地上,眼神空洞地发呆。

童易在外地上大学,暑假放假回来,见到妈妈和弟弟互相折磨,什么都没说,带童珺去了玄天观。

玄天观是童家的产业,地处瑞南和永安交界的群山中,香火旺香客多,后殿没人还好,只要一见到外人,童珺就开始大哭不止。

有一天,永安寺的空善师兄来做客,童易作为长子、将来的家主,礼数要周全,赶去迎接,寒暄了一阵后,才惊觉幼弟不见了。

全道观的人都去找,最后在后山溪流的一处白玉桥洞下面找到了。

他正和一个长头发、浑身滚得都是土的光脚小野孩玩弹球。

道长要去喊他,被童易阻止了,他很久没见弟弟这么安静和专注。

但长头发小孩儿老反悔,还擅自挪动目标球,最后一生气直接拿脚抹平了小土洞,两人扭打在一起……

空善师兄说,这小孩儿叫池落,是无妄寺的师父捡的,很有佛缘,将来会是一地界守。永安寺众僧都很喜欢他,所以带他出来逛逛。

后来的几天,俩小孩经常凑在一起玩,但每次玩不了几分钟就打架,打完童珺就气鼓鼓地追在池落屁股后面,也不说话,就是跟着,池落一回头,他就小脸红红扭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别别扭扭打打闹闹的暑假很快结束了,池落跟着永安寺的师兄们回去了,童易也带童珺回到瑞南,惊喜地发现弟弟不再哭闹了。

“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讨人厌……”童珺望着池落缓缓流动的场气发呆,留置室灰白色的墙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他咬了下唇,低声咒骂:“混蛋。”

值班警察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五分钟后回来,打开了铁栅栏,说道:“你们跟我出去办手续吧,可以走了。”

保镖们拥着童珺往外走,池落走在最后。

于苍染径直走到他面前,问道:“没事吧?”

池落没好气道:“我又没杀人放火,能有什么事?”

虽然对于苍染报警把他抓起来的事有意见,但静下心来想想,哪个普通人看见有人死在面前能不报警的?小于总的做法合情合理。

小于总:“对不起。”

童珺童易都往他俩这边看,池落拉着于苍染走到警察局外面,问道:“死了的那个人呢?”

于苍染:“李助理的尸体被市局带走了。”他紧锁着眉头,公司的人出差去世,他得向集团公司汇报,但警察说什么都不肯给他出具死亡证明,甚至连出警证明都要等上级批准后才能给他。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池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讪讪道:“是不是中毒了?还是他本来就带病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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