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衡讽刺地扬起嘴角。

“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今天要来腾飞传媒。同样的，衡星跟官方的合作你也略知一二，再加上我曾经问你腾飞传媒的演员里你最欣赏谁……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狡辩。”

听罢，秦凡干瞪着眼，张着嘴，脑袋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原来，江之衡是误会他做了间谍，透露了商业机密！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啊……

不对，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秦凡冥思苦想，却无法从那些日常的对话里找出不对劲之处。

毕竟，谁又会在意自己无心之间说过的一句话呢？

他只能乖乖低头认错，语气里饱含真挚：“江总，我们真的没有对付你的想法，可能是前些天我在看电视的时候，刚好看到夏璐演的剧，雪儿觉得我喜欢夏璐，就想给我制造惊喜，选在了今天来腾飞传媒……”

“你这个人脑子转得挺快，有点小机灵在身上，但说谎的时候小动作太多了。”江之衡轻佻地抬起秦凡的下巴，秦凡浅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利剑般的目光，“比如，你会先低头，再说一堆看似很合理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是不信太多巧合的。”

秦凡泄了气：是啊，这件事的确太过巧合了，尤其是江之衡和南宫若雪还是同行的前提下……

一来同行相争，二来女朋友和前老板之间，正常人会选谁？

都不用多想了。

“你默认了。”江之衡失望地转过身，留给秦凡一个矜持孤冷的背影。

秦凡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跳脚。

就在最近。

凭借着“重生”得来的红利，南宫若雪开了一间MCN公司，名叫情雪传媒。

她的公司专门孵化网红，并且自建立以来，每天都能有一两个网红一夜爆红。

在业界，情雪传媒凭借精准犀利的眼光已经成功霸占了半个月的热搜，声势之浩大足以跟衡星文化相媲美。

情雪传媒也主打直播带货，并且做得有声有色，日入斗金。

不过跟衡星传媒不同，情雪传媒请来了流量明星作推广，但直播间覆盖的商品良莠不齐，只要商家坑位费给得多，就是垃圾也能借着主播的口变成艺术品。

甚至他们旗下有几个主播打着诈骗的擦边球，主推各类保健品和养生床垫，把那些个实际效果不明的产品夸得天花乱坠，什么抗癌、防病毒、预防老年痴呆都能开出口，还通过洗脑的方式让观众将产品一箱箱带回家，不知多少儿女晚辈看到父母长辈执迷不悟而捶胸顿足。

南宫若雪的成功完全是建立在普通人的枯骨上，这让江之衡看到了异样的苗头。

对方很可能是打算在国内赚完一波大的，就带着秦凡卷款润到国外。

到那时，秦凡这蠢东西不知不觉间就被带到坑里去了。

所以，江之衡就让秦凡提前踩一回坑，让他切身了解到当前的处境和选择，就算是他无心的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商战的导火索。

这棵跟名义上的女朋友第一天同居还能对其他人增长爱意值的墙头草，是时候该成长起来了。

“想让我消气吗？”

沉默中，江之衡幽幽地问道。

本来已经有点绝望的秦凡只觉得刹那间春暖花开。

他用力点头，双目灼灼：“想！江总，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肯定愿意做。”

“呵~”江之衡不置可否，眉头上挑，居高临下地开了口，“你能受我两巴掌，我就原谅你。”

比起疼痛的拳头，巴掌更是践踏尊严的一种方式。

秦凡犹豫了两秒，想到自己无意间犯了大错，便狠狠心，咬牙说：“行，江总，你打吧！只要你能消气！”

“啪！”

江之衡没有犹豫，说扇就扇，秦凡话音刚落，眨眼间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快得他都来不及反应。

声音清脆，但是……

不痛？

秦凡用力捏紧拳头，掌心处传来的轻微痛感让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巴掌只是响亮而已，就像个响屁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杀伤力微不可查。

所以……

江总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秦凡像是吞了口蜜糖一样喜滋滋的。

江之衡又抬起了手。

秦凡闭上眼。

可预料之中的巴掌没有来到，反而是自己嚣张的兄弟突然被人拿捏住了。

嚣、嚣张的兄弟？

秦凡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就看到了江之衡执旗的手。

“你有感觉了。”

江之衡晦暗的声音仿佛慢火煎熬着糖浆，炙烤着秦凡不愿往外提及的羞耻心，有一股暧昧的暖意混合着躁动的荷尔蒙弥漫在狭窄的空气中。

江之衡轻笑，另一只手轻轻掐住了秦凡的脖子。

“我的巴掌就让你这么爽吗，狗东西。”

他不给秦凡瑟缩后退的机会，目光轻易地穿透了对方脆弱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