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每一个人都听到,那几个刚起了异心的幕僚,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圣上会直接说出来,这操作真是把他们都给搞懵了。
柳尘舒也发出一声嗤笑,轻蔑至极,似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真有人居心叵测出卖他,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容昇又追加了一句:“可不能大意。”
柳尘舒喝了一口酒:“圣上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好得很,还是相父要紧。”容昇每一句话都不离相父,且句句都是关心。
在旁人眼里,容昇是在低声下气的讨好,在柳尘舒眼里,容昇这是在给他说情话呢。
也不知道容昇这小子是在哪学的,情话一句接着一句,换成小姑娘怕是早就招架不住了。
“闭嘴。”柳尘舒看似不耐烦,可语气却很轻柔。
容昇嘴角勾了勾,心情很不错。
大伙吃了个半饱后,开始行酒令,柳尘舒不掺和进去,提前离场了,容昇也紧跟着放下筷子,追了过去:“相父,晚上的庙会可不要忘了。”
容昇一天不知道要念叨几遍,柳尘舒的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
容昇期待了那么久,柳尘舒不想扫兴,回去换了一身常服,与容昇提前赶往庙会。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万家灯火点亮了半边天,庙会那边锣鼓喧天,远远的就能看到踩着高跷表演社火的人,那人站在高跷之上灵活地做着各种动作,故意摔下来,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看得众人纷纷喝彩。
逛庙会的人实在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站着不动,也会被推着往前走。
风兮和小吉子都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一回头已经找不到人了。
容昇第一时间展开双臂,将周围的人与柳尘舒隔开,可人太多了,根本拦不住,他索性一把将柳尘舒给揽进了怀里:“相父,人太多了,我抱着你吧。”
看来逛庙会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难怪天天惦记着。
柳尘舒本想推开,但环顾一下四周,全都是人,推开容昇的话,必定会与其他人有接触,光想想他就觉得反胃了,最后只能选择待在容昇怀里。
容昇完全不顾风兮和小吉子的死活了,抱着柳尘舒缓慢前行,之前他也抱过柳尘舒,但不如现在抱得紧,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一起,一股有着致命诱惑力的香气,直往容昇的鼻腔里钻。
容昇的理智正在一点点消失,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喉咙处发紧,心脏在胸腔里肆意地撞击,马上就要冲破束缚跳出来了。
容昇干脆把脸埋在柳尘舒的脖颈里,肆无忌惮地深嗅着,声音又低又哑,像是在喉咙处含着一把沙子,把每个字都磨砺了一遍:“相父,你好香。”
柳尘舒只感觉容昇越抱越紧了,并且将他抱得离了地。
柳尘舒蹙起眉头,低呵道:“放手。”
容昇埋首在他颈间,闷声说:“柳尘舒,你真要命。”
柳尘舒再度呵斥:“我叫你放手。”
周围嘈杂的人声,完全将柳尘舒的声音给淹没了。
他们在人群里面相拥,无一人在意他们,所以容昇才更加放肆了,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他张开嘴,贴到柳尘舒的耳朵边:“你知道我每天都做什么样的梦吗?”
容昇比同龄人要聪明很多,在情事方面也比同龄人先开窍,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梦到柳尘舒了,一开始只是梦到柳尘舒教他吹玉箫,到后来他梦到自己给柳尘舒吹|箫,梦越来越荒唐,把他自己都给吓到了。
“大人!”
风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柳尘舒猛地将容昇给推出去:“别得寸进尺。”
容昇轻笑了一声:“这话你说过好多遍了。”
容昇再度凑上去,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相父,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再抱一会。”
就在这时,容昇恰好被后面的人给挤了一下,往前冲了一大步,将柳尘舒给抱了个满怀。
在一片喧嚣声中,容昇的心跳仍然能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