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你怎么了？”凌安看着前面沉默走路的纪云野，察觉到不对劲。

两人这么久没见，按道理他应该是很开心地扑上来才对的。

“没。”纪云野声音闷闷的。

凌安想着凌朗的事也没再追问什么，三个人一路上竟都没说什么话。

很快他们就被堵住了。

依然是前面遇到的那种合成怪物。

凌安已经造不出之前的那种武器，也不敢尝试，能量消耗过多很可能会影响到林刃，自从知道两人的关系后，已经很少像以前一样不计后果的滥用。

林刃提议他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

凌安把包里剩下的能源结晶都给了他。

然后看着林刃不加掩饰直接变形以一种能量体的形态飞速往前面黑暗中冲刺。

他心下一惊，心里大骂林刃怎么回事？转头看向纪云野，意外地发现他一脸平静，似乎已经知道了。

“......你。”

纪云野的视线从前面林刃消失的黑暗中移到凌安身上，安慰道：“凌朗被关在特殊加固过的隔离间里，很可能还活着。”

两人面对面站着。

“......”凌安终于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看到北方研究所那边传过来的实验记录了。”纪云野垂头看着地板，“所以，之前那三年，你真的在那边吗？”

凌安之前虽然不打算说，但也不想瞒他：“嗯。”

纪云野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两下。

感觉眼前一暗，后退半步用手撑着墙壁说不上话

明明心里已经很确定视频里的人就是凌安，可他依然心存着侥幸，想着亲耳听到凌安说不是。

凌安没有骗他。

纪云野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该说什么，是对不起，还是什么......

也许别人不清楚，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跟这边研究所的关系。

三年前凌安被抓到研究所的事，他爹不可能不知情。

而且，很有可能就跟他有关系。

回想起那段时间自己跟疯了似的，求他派人出去找凌安，就觉得可笑。

那个时候那人是个什么表情呢......纪云野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是语重心长的安慰他说凌安已经死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纪云野不明白，他不知道凌安知道多少，有没有发现他爹也参与其中或是默认了这件事。

脑海里轰隆作响，全身力气反复被抽干了一眼，他靠着墙壁，无法想象事情会变成这样，无法想象凌安得知后面对他是一种什么表情。

现在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你怎么了？”凌安疑惑地靠近他，伸手想要拉人，余光里某个光点一闪而过。

凌安感到不可思议：“哭了？”

怔愣了片刻，仔细想想以前的纪云野好像就是这样的。

他拿出纸巾递过去，调侃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纪云野接过纸巾没说话，擤了两下鼻涕，似乎冷静下来了。

他抬头问：“林刃他是怎么回事？”

“他......”

“我知道他不是人。”凌安正欲编造的理由被堵了回去。

虽然不想欺骗纪云野，但他更害怕失去林刃，害怕林刃会因为这个失去在基地里的人类身份，变成一个异类。

“没有他就没有我，是他救我出来的，他跟我关系很复杂，你不要对外说。”凌安加重了语气，这是他少有的对纪云野露出这么严肃的态度。

纪云野转过身没再看他：“我知道了。”

前面传来林刃的信号。

两人继续往前。

沿途的怪物已经被清理干净。

凌安再一次对林刃的强大感到咂舌，也不知道这家伙的上限究竟有多高，不会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了吧。

想到自己心脏被捅穿的那次，林刃为此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凌安眼神暗了暗。

心里酥酥麻麻的，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温度和触感，和林刃共享着生命的感觉让凌安惶恐中又带着安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彼此更加亲密的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关押实验体的区域。

这里跟北方研究所那边很像，而且更大，一排排的透明玻璃房里关着各色各样的怪物尸体，越往里面走，这些实验体就越类人化。

凌安怀疑有部分就是人类被改造实验造成的。

每间玻璃墙内侧都覆盖着淡淡一层的黄色粉末，看样子是研究所遭到入侵后，为了防止出现难以预料的事情统一对这些房间释放有害物质将他们灭杀。

没有过多停留，两人穿过走廊进入一扇被强行打开的金属门。

入目依然是密密麻麻的关押着实验体的房间，不过这次的很不一样。

里面是真的人类士兵，不少身上还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制服。

一个个倒在地上，死状各异。

有几间里面的人还活着，站在透明墙壁后默默看着他们。

其中有一个张着嘴巴在说话。

但是由于内外是完全封闭的，所以并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看着表情神态应该是希望把他放出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