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不能!
可此时此刻,开门似乎成了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生物本能。
何悠即便是意识清醒,也根本无法摆脱生理反应的控制,理智的头脑一遍又一遍地发出无助的警告。
何悠闭上了眼睛。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尖锐的痛感就好像有人用尖刀贯穿过她的手掌。
何悠满头冷汗地抖了抖,再一次睁开眼睛。
她正站在城堡的房门前,手搭门把手上。
像是那门把手上装了钉子一样,何悠猛地收回手,动作迅速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刚刚真的是……幻觉吗?
“是啊。”
身后传来田黎熟悉的声音:
“可不是幻觉嘛……”
她好像有了什么易如反掌的读心术,看都不用看一眼,就能知道何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要是再晚点动手,姐姐可就真的要完蛋咯……”
何悠回过头,见田黎正在把一根红色的蜡烛插回烛台上。
她低下头,摊开掌心,发现掌心处有蜡油滴落的痕迹。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何悠擦去手上的蜡油,问道:
“走了?”
她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沙哑。
“嗯。”
田黎点头,又安抚似的,甜甜地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何悠:
“姐姐忽然睡过去了,一醒来就像中邪了一样,怎么拦都拦不住。”
“姐姐自己知道吗?”
田黎促狭地眨了眨眼:
“姐姐醒来的时候……有偷偷亲我哦……”
“咳咳咳……”
一口水呛在里喉咙里,何悠咳了好几下,喉咙里传来一点痛感。
又喝了点水润润,何悠把自己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开口道:
“是吗?”
这种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也太不好了。
总是被调戏,也该有翻身的那天了吧。
何悠把杯子随手往旁边一放,慢慢地接近田黎:
“我不信。”
田黎一副“虽然就知道你不会信,但我还是要调戏一下”的表情,垂下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
“姐姐可吓坏我了……”
……
认真的吗?
做鬼都能被吓到——
那你平时会不会被自己手下的小鬼嘲笑啊?
何悠抓着田黎的手,仗着微弱的身高优势,把田黎按在了软软的沙发里:
“别打岔。”
她的声音压了一度,听起来冷冷的,颇有一种命令般的压迫感。
“那你先说说,我是怎么偷偷亲你的?”
似乎是没想到之前像木头一样的何悠突然开窍了,田黎短暂地怔了一下,而后笑着勾了勾何悠的手指:
“姐姐自己想嘛。”
何悠注视着田黎的眼眸,只感觉她的眼睛长得挺漂亮。
水灵灵的,看起来泛着楚楚可怜的光。
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何悠听见了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女声:
“时间到了。”
被撞见这个姿势有点莫名的尴尬,何悠耳根一红,连忙松开田黎,站起身。
田黎勾了勾唇角:
“胆小鬼姐姐。”
她拉着何悠的手,把人往下一拽。
一个清甜的吻落在了何悠的脸侧:
“就是这样。”
田黎轻声重复了一遍:
“姐姐就是这样亲我的。”
甜甜的声音说着这样直白的话,还在被npc注视着,何悠感觉从心底蔓延出一种难言的羞耻感。
意外地,让她隐隐有种难以描述的兴奋。
自己好像是变态。
何悠内心下了一个结论。
“不止是耳朵,姐姐的脸也很红哦。”
田黎声音软软的,好像是真的被她怎么样了一般:
“就是亲一下嘛,我不介意姐姐报复回来。”
何悠看了她一眼,侧身面向站在门口的npc。
还好,这个游戏的npc特别有职业素养。
该吓人的时候吓人,该把自己当空气的时候,也可以默不作声地当一棵木头桩子。
那个女人的年纪看起来大约是过了四十,头发梳得很整齐,盘在脑后,身上穿着管家服,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两根丝带。
见何悠接过了东西,她就像使命达成了一般,又重新把门关上。
“这是什么意思?”
一接收到新的线索,何悠就投入了正经的状态,把刚刚暧昧的动作全部有意地抛在了脑后。
田黎撇了撇嘴,不过并没有就此借题发挥,只是从托盘上挑了一根丝带,蒙住了何悠的眼睛。
她的手凉凉的,动作间无意蹭过何悠尚有余温的耳廓。
何悠抖了抖,却听见田黎说道:
“天黑请闭眼。”
“姐姐要遵守游戏规则。”
田黎话音刚落,何悠就隐隐听见了钟声响起。
她默默数了一下,刚好不多不少地十二下。
屋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何悠听见了一个声音,有点像敲门的那个鬼——
“今晚有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