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浑身疼……
全身上下像是被榨干榨透,然后再被巨轮碾压碾碎,紧接着被人随意拼接而成,从骨子里泛出的痛感直传大脑,让她压根抽不出力气去思考。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透支的疲惫与疼痛都让她心头一怔,一个可怕的猜想慢慢在心底浮现。
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奏着悲凉的离曲,诺大的空间寂静地只听得到她自己一人的粗重喘息,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自始至终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斋藤空忍着身体的剧痛,用尽浑身力气也只不过动了一下手指。
指尖触到的凸起让她猛地一僵,她反射性地想要起身却忽略了身体的反应似乎已到极限。
看似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却只做了一半,上半身便支撑不住的重重狠砸在地上。扬起的尘土瞬间飞扑进她的双眼,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死死握紧左手的刀柄,每一处的纹路都让她格外熟悉,这是她的刀,虽然没有名字但却陪伴了她千年的斩魄刀。
但这一刻,手心紧握的刀把却让她陌生得厉害,平常洁净的刀身上此刻却沾满了血红,像是浸泡在血液里吸足了内里的嫣红,
从刀柄到刀身全都泛着血色的光。
不仅如此,就连脸上身上也满是黏腻湿滑的触感,她甚至都不敢随意用手抹去,生怕视线再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鲜红。
‘她’果然又出来了——
斋藤空拼了命的挣扎,翻遍脑子里的所有记忆,果然还是没能找回那一小截缺失的片段。
为什么她浑身上下像个血人一样湿漉漉地躺在地上?为什么她的斩魄刀上沾满了别人的血迹?
为什么别人的斩魄刀会孤零零地立在地上?又为什么周边全是他人的灵压残留?他们人又去了哪里?……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从心底冒出,却始终得不到解答。现在,所有的迹象都往一个可怕的猜想里汇集,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所以——是‘她’杀了所有人吗?
斋藤空浑浑噩噩仿佛游魂般飘过每一处角落,相同模样的义骸被随意撇在角落,
明明是两张同样面无表情的人脸,灵体状态的斋藤空却比角落里的义骸更显死气。
斋藤空逃避似的想要脱离这个地方,杂乱的思绪仿佛被团成一团的毛线球,却理越乱。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脑海里保留着最后的希冀。
也许,他们只是去浦原那边吃个晚饭而已……斋藤空苦笑着想道,迈出的脚步却如灌了铅般愈发沉重。
最后,她停了下来,混沌的脑袋也在这一刻被当头一棒给敲醒,她看着周围一圈将自己围在中间的黑色刑衣人,二番队的隐秘机动队吗?
“什么意思?”斋藤空挺起身子,脸色苍白却又异常淡定地开口询问道,就好像知道他们不会随便动手一样,轻易地便将手中的利刃插入刀鞘递给他们。
斋藤空正对面的刑军明显一愣,似乎未料到她能这么快束手就擒。在他人的眼神示意下,他向前接过了沾满血迹的刀刃。
另一人立即上前,将她双手紧拷,“六番队十八席斋藤空,因涉嫌杀害冈弥代枫等一众死神,今于现世被发现逮捕。”
斋藤空愣了好久才理清他话里所说的内容,但没等她反驳辩解,手铐上的束缚便开始自然运转。
让她原本就见底的灵力直接一空,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般模糊不清,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意识逐渐恢复,眼前早已被黑灰的砖壁所取代。
没有光,也没有人,四周寂静地可怕,就连唯一一扇透光的窗户也被封的死死的,就像被关进一个不透光的黑匣里,空气潮湿而又沉重,令人窒息。
看来——她没在九番队,而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地牢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斋藤空甚至都没能理清其中的缘由便被带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