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知道太宰治同为实验体,小朋友们明显亲近了许多,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排斥,只不过……
107号看着他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从小喝兽奶长大,很多事情都像动物一样用直觉判断好坏,可是现在他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可又没发现威胁,百般摸不着头脑。
危机解除,小朋友们才敢向太宰治求助,“还有一个新来的被带走了,就在那里。”所指方向是隔壁。
太宰从总负责人身上摸出钥匙,把门打开,里面果然有个小孩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四肢分别被固定住,白光冷冰冰的照在苍白的可以看清青紫血管走势的皮肤上。
这副场景确认太宰心头一松,果然,他还奇怪德安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在这。
那孩子沉默的躺在那里,宛如待宰的羊羔,216号想吐,107号知道她是想起不久前死去同伴,他当时就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人的形态,只能算作一坨没有呼吸的肉块。
107号让她站到中间,周围的同伴让她放松下来。
躺在手术台的孩子在发烧,太宰治摸摸他的额头,滚烫,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灼灼热意,四肢无意识挣扎,铁链被装得叮当响,一道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引起他的注意。
仔细观察他身上的锁链,发现接口处已经弯曲,裂痕发出濒临破碎的呼喊。
“有温水吗?拿毛巾给他擦一擦。”太宰治指着那孩子问其他人。
小朋友们互相看,不约而同的开始行动起来。
虽然他们平时吃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些科学家们的生活水准可比他们高多了,不一会就把太宰治要的东西收集齐了。
“……把毛巾打湿拧到半干不干的程度,别让它滴水后放在他额头上,然后用剩下的毛巾给他擦身体,还有干衣服吗?他的衣服全湿了。”
太宰治一边指挥一边回忆贝尔摩德当时照顾他的步骤,全程不沾一滴水,不是他不愿,只是他也不会照顾人,怕本就糟糕的情况雪上加霜。
这些孩子命已经够苦了,他没必要再往上增加生存难度。
好在小朋友们人多,一个一个派下去居然还有模有样的让人安静下来。
“不把他松开吗?”216号轻声,“他看起来很难受。”
太宰治把锁链的裂痕展示出来,并表示,“把他放开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他怀疑德安从小就是人形大猩猩,不然力气怎么这么大。
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太宰治可不敢把人放开,德安难受事小,他很有可能会被打倒在地,吐血三升,不治而亡。
这样的死法也太窝囊了。
不,书可不会让他去死,但是每次用都会清除记忆可就不好玩了。大脑永远是人体最脆弱和重要的部位之一,而记忆又将这份重要翻了一番,人在受到攻击时最先保护的部位也就是头部。记忆的清除让他觉得自己的私人领域被狠狠侵|犯了。
正聊着天,107号带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走进来,老虎开道,闲杂人等统统回避。
太宰治微笑看着长着血盆大口,几乎能一口咬掉他脑袋的白虎将一个人丢到他面前。
太宰猛地抬脚才没被甩到地上的人波及,他小心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这是哪来的?”
107号淡淡回答:“看到她缩到角落里就捡回来了。”淡漠的语气不像在说人,冷心冷清的一个孩子。
但太宰刚刚还看到他拿起一瓶医用酒精打算灌到小德安嘴里,被发现后赶出去清理外边,防止有人偷跑出来通风报信。
“就她一个完好无损的?”太宰治问。
“嗯。”107号点点头,“其他的都不能动了。”
太宰不置可否,没去细究他口中的不能动是什么意思,他对107号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没必要这个时候装小白花。
“她是新来的啊!”太宰看过她的脸有点纠结。
倒下去的那片肯定是不能留了,他打算全送给小朋友们,那些人手里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她是新来的……
“但是她也杀了人不是吗?”216号突然开口,嗓音平静又带着某种力量,“她杀了人,我们让她偿命,没问题吧?”
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展露锋芒。
注视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太宰治微笑,“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们一件事,我们缺少一个能帮助我们快速了解情况的人,你们也需要学习基本知识。”他摊手,无辜的眨眨眼:“我一个人可搞不定这么多人。”
众人沉默。
太宰治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可是他们也不想放过伤害他们的人。
“要不我们问问本人的意见?”
不待他们反对,太宰蹲下身,拍打两下脸颊,声音甜得发腻,地板反射天花板的光落在鸢色瞳孔中倒品出些高档糖果店里水果糖的滋味,可吃过的才知道这看似甜美的糖果实则夹杂着致命毒药,“你刚刚都听到了吧,给个答复吧!”
女人慢慢睁开眼睛,蓝眸中满是平静,像一潭无法激起波澜的死水,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