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百年的经历比起他脚下驻足的土地,他还太过年轻,但和正常人比起来他早该入土为安。
百年光阴,战火纷飞,睡梦中还是马车油灯,醒来就是飞机电灯,历史的车轮呜咽着驶来,带着历史遗留下来的深深的刻痕。
年轻的活力总能给他注入新的力量,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他拿枪的手仍旧稳当。
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波本不会生气的。他生气也没关系,琴酒不在乎。
警察草草翻过,红着脸把行李箱合上,准备递上的时候犹豫了。
行李箱是他们从琴酒那拿来的,但是里面的东西是安室透的,所以他应该给谁。
无论给谁都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啊!
最后还在琴酒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给安室先生吧!”
警察感恩戴德,像把烫手山芋扔出去一样递上行李箱,不等安室透接就急忙归队,脖子红通通的,还冒着热气。
经历这种尴尬之后工藤新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全身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这一幕若是放在漫画里,那双蓝眸定然会被画成蚊香眼,脑袋呼呼冒着热气。
这下没人想和琴酒他们两个搭话了。
安室透惋惜自己经营许久的人设崩塌,往日对他笑脸相迎的邻居恨不得离他十米远,琴酒则乐得清闲,他不想找人聊天,也不想被警察盘问,这招刚好能满足这两个条件,所以他格外爱用。
而且经历社死现场的组织成员都好面子,不会把这件事当成谈资,可以重复使用。
琴酒一边觉得年轻人要面子活受罪,一边以自己的计谋为傲,人都这样。
头埋沙子装看不见的鸵鸟行为过后,工藤新一终于开始他的无偿加班。
受害者是一家小公司的领导,平时很受女生欢迎,人也比较渣,换女朋友的速度很快,但仗着样貌地位有不少女生愿意和他交往。
嫌疑人分别是刚和他分手一个月的热心邻居林子小姐,住的离这里很近的且与受害者争夺领导位子失败的江川先生,以及倒在地上曾和受害者发生过剧烈争吵的北村奶奶。
这三位都在近期与受害者发生剧烈争执,很有可能做出过激行为。
而安室透,他因为早出(做家教)晚归(餐厅服务员),周末加班(做网球教练)的原因,成功拥有不在场证明,排除自己的嫌疑,而琴酒……他压根不认识受害者。
看到安室透工作排表时所有人用沉默表达自己崇高的敬意,打三份工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做那些事,当代时间管理大师啊!真的不会肾|亏吗?
琴酒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好家伙,当卧底你居然还有时间做兼职,看来波本的任务还是给少了。
于是安室透之后的日子变得愈发忙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林子小姐我能问问你和受害者分手时是否有爆发冲突?”
“没有。”热心邻居林子小姐摇摇头,“我们是和平分手。”
工藤新一追问:“因为什么分手啊?”
“他出轨被我抓到现行。”林子小姐略微思索片刻,平静补充,“我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你不恨他吗?”侦探很奇怪。
林子小姐温温柔柔整理头发,她长得不算漂亮,但看着很舒服,心里再大的火都会散去:“侦探先生你好像对女人一点误解。”
“你觉得我应该大喊大叫祈求她不要抛弃我?还是怒不可遏去撕扯那个女人的头发……像个疯子一样?”说到这她停顿一秒。
“做错事的人是他,不是我。”她尖锐指出这点,“要挽回的人也不该是我。”
“他以前有多少人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但是他出去偷吃就是恶心。”
“这么恶心的人谁会想要。”
她摆弄自己新做的美甲,“而且我是故意接近他的。”
受害者死了她也没什么顾及,大大方方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和他是一个公司,业绩不比他差,但我是个女人,工资比他低百分之二十,做错事还要脱|光衣服下跪道歉,被人扇巴掌还要点头哈腰说领导打得好,我走下捷径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这个国家烂透了!”
作为日本公安安室透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林子小姐说的不算错,这个国家确实有很多蛀虫啃咬最底层人民的血肉,但这是他所深爱的国家,他无法职责什么,只期待以后能亲手把这些蛀虫除掉。
比起他所做的事业林子小姐所受的委屈看上去那么不值一提,可对她自己来说这是天大的事,她的人格被踩在脚底摩擦,踩她的人还吐了口唾沫说恶心。
作为一个生活在立本最底层的普通人,没钱没权,她唯一能倚靠的只有努力,可努力也换不来她想要的公平,同样的工作她的工资比不过先来一年的前辈,也比不过和她同时进来的男性。
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所有向上爬的机会,不是为了欺压其他人,她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一次平等对待。
这是她唯一也是仅有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