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富还剩下一个问题。
“很感谢你的帮助,”他说,“但是,我能了解原因吗?”
李光富先前不知道崔景瀚的名字,却对“那个仗义的邻居”有印象。不过崔景瀚与Tablo还算不上莫逆之交,无论是专程赶来这件事,还是崔景瀚到场之后所作所为,都远远超出了“举手之劳”的范畴。
“利益不仅限于物质层面,所以您的儿子成为了歌手,所以我来到这里,所以‘TaJinYo’的人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不同的只是有的人能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崔景瀚说,“相比失去的东西我能得到更多,于是产生了意愿,和您所看到的行动”。
崔景瀚对地球的物质财富没什么想法,在乎那些如果他愿意的话要多少都会有的金钱,还不如做点刺激又不会有麻烦的事。镜头前他换了一种说法:“不用把我说成什么好人啊,哥。”
Tablo讲完崔景瀚的仗义之举后,崔景瀚也必须做出反应:“我就不能享受一下和愚蠢、恶毒又畏首畏尾的垃圾干一场的感觉吗?”
“你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遇到过?”姜惠贞说。
“很少,网络和集体会放大很多不好的东西,”崔景瀚说,“一个站不住脚的说法,支持的人多了,持有观点的人会渐渐地相信那是对的,再与不愿面对错误的心理结合到一起,再荒谬的事情也会相信。”
“你是如何做出判断的呢?”节目组问。
“对,你怎么做出评估的?”Tablo也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不是在写歌词,不要说出‘一见钟情’那样的话。”
崔景瀚看着Tablo,一阵诡异的沉默,这话对他来说不太好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扭动脖子,转向了“好对付”的节目组:“斯坦福在六月确认有一个叫Daniel Seon Woong Lee的人用三年半时间在英文写作专业毕业的时候,事情就很清楚了,同样提前一年半的时间毕业,同样的名字拼音,同样的专业。如果有买通斯坦福的本事,何必在韩国地下起步呢?在这之前,Tablo哥为了成名,先做不流行的hip-hop音乐,同时冒险伪造斯坦福的毕业证的可能性,百分之五不到吧。考虑到世界上有很多极端、特殊的情况,可以有一般人无法理解的天赋,也可以有一般人无法理解的愚蠢。“
Tablo忽然笑了:“我想到了一件事。”记警号的操作太细节了,在节目里,崔景瀚的才能需要用其他方法展现。
崔景瀚则显得有点紧张:“不会是……”
Tablo:“帮个忙啦。”
崔景瀚叹了口气:“不是,我还挺喜欢的,就是摄像机前……是不是有点奇怪?”
卖完关子之后要做的是收拾餐桌,洗碗的事崔景瀚懒得自己动手,一直是用洗碗机解决的。在这之后他们上了三楼,三楼有一半被崔景瀚用作温室,另一半摆着可折叠的桌椅,天气好的时候时候可以晒太阳。
“甜的柠檬Haru看不到了,白色的草莓还剩下几株,要带Haru看看吗,叔叔?”
李光富把Haru带进了温室,崔景瀚转向镜头:“虽然是我种下的,我平时不在这里,主要由叔叔照看。”
年纪差不多的三个人在椅子上坐下,温暖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但毕竟是到了冬日的室外,崔景瀚依然套上了一件衬垫大衣,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比Tablo和姜惠贞都要苍白。
“哥是怎么描述这边的情况的?”趁着Haru不在,他问Tablo。
“爷爷租住爸爸一个朋友的房子 。”
“不用解释得那么清楚吧,她后面会明白的,我至少可以活到Haru长大的时候,”崔景瀚说到这里,又一次望向了节目组的摄像机,“有点奇怪是吗?二十岁的那次细菌感染是真的差点死掉了,在这之后自我感觉不会很长寿。”
“你二十岁以前身体健康连感冒都没有,”Tablo说,“可能现实会和人的‘感觉’反着来。”
“可能吧,但要做最坏的打算,”崔景瀚笑着说,“我最多隔三年重新立一次遗嘱。”
姜惠贞转向Tablo:“我们一起去吧,哥哥?”
Tablo无语地笑了两声,但最后还是欣然同意:“好啊。”
崔景瀚面露微笑,在节目组看来甚至还有点得意的意味在。难道是……至亲间的互相影响?
小插曲过后,Tablo从他背来的包里拿出了笔纸:“好了,开始吧。”
“没填完的歌词,别剧透得太厉害。”崔景瀚提醒。
“不要紧,”Tablo说,“压gone的韵”。
“on,move on,wrong,young,begun,become,”崔景瀚说,“意象比较相近的,还要扩展吗?”
“不用,day。”
“break,say,way,same,shame,blame……”
“可以了,pain。”
“sane,change,pl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