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收收拾完办公桌上的资料,心里对项链监听器一事依旧惴惴不安。
这几天天她还是想不明白,江广荣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儿子安监听器。
更主要的是,上次她为了几十万跟委托人干的那件龌龊事,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等待她的只有牢狱之灾。
下了律师所,手机在兜里振动。江收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江广荣的号码。
江收脑里循环无数遍最坏的打算,才鼓起勇气接电话。
“请你吃顿饭。”江广荣貌似心情不错。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爸,”江收假装轻松,“还要请我吃饭呢。”
“庆祝我们父女合作。”江广荣悠悠回答道。
“我没说要合作。”江收皱眉。
“哦?为什么。”江广荣问。
“我不涉黑。”江收说出这辈子最心虚的话。
“哦?是吗?”江广荣笑了。
江收正要开口,江广荣接下来的话让她心沉到谷底。
“线人的尸体怎么处理的?”江广荣手里抛着一个录音笔玩,“烧了?还是用麻袋装了?哪片海?封口费给了吗?”
江收脚一软,差点跪在律师所门口。
“不知道你说什么。”江收强装镇定。
回想当时处理时确实有漏洞,后来一段时间江收还一直做噩梦。还好没人查到她头上。
目前这单case还是失踪案处理。
只要再熬过一阵子,差人不翻案就安全了。
“还想我再透露一些消息?那我继续说了。”江广荣说。
“我认。”江收叹了口气。
“做我的专属律师,我会给你想要的,”江广荣说,“来我这,我会让你永远不会坐监,还能帮你处理好后续的事;如果不合作的话。”
“怎么样?”江收咬牙问。
“那也是你的自由,我不逼你,”江广荣笑道,“但是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守不住秘密,哪天差人找上门来,也不能怪我。”
“怎么处理好后续的事?”江收紧紧攥着耳边的手机。
“这你别管,我有的是办法。”江广荣回答。
这通电话挂断后,江收扶着墙,勉强能站起来。
虽然站是站起来了,但江收只绝望,这辈子算是废了。
当年选G大法律系,初衷明明不是这样的。
人不是她杀的,但她合伙参与毁尸灭迹。阻止合法埋葬尸体罪,最高量刑七年,这个罪名就已经够她受的了。
江扩总觉得最近黎念怪怪的。
晚上八点必定出门,又在十一点准时回家。有时候浑身酒味,有时候没有。
这两天一直在忙签约hg出版社的事,晚上不怎么管黎念。反正能活着回来,而且似乎乖多了。
“我去夜跑。”黎念心虚瞥了书桌前的江扩一眼。
现在江扩占有黎念的笔记本电脑,把黎念没写完的故事继续编织,有时候忙到晚上一两点。稿费勉强能给黎念看病生活。
“早点回,别喝酒。”江扩手不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哦。”黎念关上门一溜烟跑了。
Alex说好的今晚给他调个romantic song,他早就等不及了。
进酒吧的第一眼,黎念就瞥见一堆男人围在吧台抢着跟顶级调酒师Alex说话。
“上次在我家调的血腥玛丽太好喝了,今晚还能去我家调吗?”一个洋人冲ALex抛媚眼。
“这个嘛...”Alex扶额假装很难为情的样子。
黎念冷不丁站到群人后面,清了清嗓子。
“哟,黎少爷来了。”Alex伸手把一堆人拨成两半,伸出一根手指朝黎念勾了勾。
黎念失了魂般走过去。
“今晚我只陪他。”Alex对那个讲着蹩脚香港话的洋人笑嘻嘻说。
洋人翘着蜜桃臀走开了。
“今天喝点什么?”Alex问。
“romantic song。”黎念看了Alex一眼,心里对ALex忘了要给他调这杯鸡尾酒有些不满。
“哦,差点忘了。”Alex取出两片柠檬和一包不明物体,“现在给你调。”
“这是什么?”黎念盯着那包不明物体问。
“哦,棉花糖。”ALex回答。
“调酒用棉花糖?”黎念追问,“怎么调的?”
ALex用右手食指挡在黎念嘴唇前,温热的手温不禁让黎念的嘴唇微微发颤。
“嘘,再问下去就没新鲜感了。”Alex收回手指,垂着头切了几片柠檬。
ALex拿出伏特加和金酒作为基酒,右手夹起一个银色的调酒器,从容不迫地往里面倒基酒。
调酒的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慵懒。金属调酒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酒吧暧昧的音乐中仿佛偷情的引诱低语。
随着最后一颗棉花糖在酒杯上点缀,一杯Alex自创的“romantic song”完工。
Alex插上一根吸管,在黎念面前摆好酒杯。顺带偷偷又有技巧地用手背蹭了蹭黎念的纤细白皙的手。
黎念只觉一阵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双耳温度滚烫;慌忙中拿过吸管用力吸了一大口。
“点解叫romantic song?”黎念问。
Alex抬眸看了黎念一眼,意味深长笑了笑。
“你知道江扩吗?”Alex突然问。
黎念呛了一口,嘴里的酒差点喷到Alex脸上。
“咳咳咳...”
“怎么?”Alex扯了张纸巾塞给黎念。
黎念接过纸巾,在脸上一通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