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废太子苍梧清私自屯兵意图谋反,东窗事发后畏罪逃出圣京城,眼下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苟延残喘,你恐怕不能在大溟宫见到他了。”
“什么?”浮瑶忍不住回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太子他……怎么可能呢?”
在世人眼中,太子苍梧清为人刚正秉直,最重规矩礼法,是万万做不出谋反这样大逆不道之事的。
苍梧淮沉声反问:“你很了解他吗?怎知不可能?”
人心难测,在真正的记忆复苏前,浮瑶也没有想到世人眼里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竟也会为了得到一些东西不择手段、离经叛道过。
“我只是觉得他……”浮瑶话说到一半,忽然一惊,像猛地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苍梧淮的胳膊,急道:“或许他这么做是因为陛下!陛下他并不像看起来的那样简单,这些年来,他故意离间你们兄弟二人,借你们的手拔除朝中根深蒂固的各方势力……他乐于看到你们斗得你死我活,阳景,你要小心……”
她说得又急又快,话音听起来都有些含糊不清了,而苍梧淮就像没有听懂似的,双眼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口中一言不发。
“哎呀,你还没明白吗?我是说——”
苍梧淮抬手打断她没说完的话,忽然勾起唇角,睽违已久的疏朗笑意重回眼角眉稍。
“所以,你还是担心我的啊?”苍梧怀展颜笑着,手臂略微收紧把浮瑶往怀里搂得更紧了,贴在她耳边轻语呢喃:“所以,当年你就是苍梧泽用来离间我和苍梧清的人,所以,你对苍梧清的喜欢未必就在我之上,对吗?”
“你在说什么呀?”浮瑶简直摸不着头脑,在他怀里徒劳无功德挣了挣,又急又恼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陛下心机深沉,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眼下他已如愿肃清朝堂势力,又赶走了太子,接下来怕是要对付你了。”
“我又怎会不知?”苍梧淮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他这条命是靠我的血苟延残喘,他的所作所为我再清楚不过,他借我的手铲除世家势力,而我,也在用他对付苍梧清。”
“……”
“苍梧泽只是我手中的棋子,不值一提,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不动声色把你弄出了圣京城。”苍梧淮眼底隐约闪动着冷冷寒光,悄无声息地加重力道,仿佛生怕浮瑶再一次从他身边消失:“飞凰殿塌得很彻底,甚至我一度也以为你葬身废墟之下……待我发现不对的时候,你已经被送出北溟,难寻踪迹,直到数月前才从西南的情报探子那里传来你的消息。”
浮瑶叹道:“索性当我死了,岂不好?”
“当然不好。”苍梧淮笑着摇头:“我要你看着,我从苍梧泽、苍梧清那里一样一样拿回我的东西。如今,我就快做到了。”
他们说话间,马车已经骨碌碌驶入圣京城,千斤重的城门霍然洞开,迎接未来的主人。
苍梧淮拉住车帘掀开一小道缝隙,望着逐渐靠近的巍巍溟宫,对浮瑶道:“你马上就是我的皇后了,我要你与我共享江山。”
城中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浮瑶透过缝隙,一脸木然:“北溟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待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觉得痛苦,殿下登基时,恕我不能与您共襄盛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