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迦最开始一直处于最下游,直到前面的人在障碍区混战,他才慢慢追上去,由于他的机甲跟乌龟一样,防御力极好,所以他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极稳,砍在他身上的光刀都不痛不痒,不会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
对他来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不协调,老是开着开着就会做出一些非常怪异的举动。这是他以前没有上过机导致的,模拟器里的机甲驾驶非常理想化,且梵迦并未接受过机械控制力的相关训练,所以对于如何控制机甲显得十分生疏。
当大部分考生到达险水滩时,意外出现了。
险水滩上,落点十分有限且面积极小,鹤羽擅长飞行,所以大部分考生都选择了飞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穹顶上那些黑乎乎的水枪状洞口突然开始向地面投射冰雹,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水枪的发射速度越来越快、空中的冰雹数量骤然增多。
湍急的水流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入水声,全都是闪躲不及时,被冰雹击落的轻型机甲。
这些冰雹还附带了冷冻效果,鹤羽机甲的翅膀一旦被打中,行动会大幅度受限,等同于丧失了飞行能力。
梵迦的玄龟则是老老实实地寻找落点,逐个跳跃渡河,冰雹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早就切换成了防御态,天塌下来也有他背后的乌龟壳顶着,加上那本来就是一个防护罩,就算被冻住也会不影响机甲的功能。
到了比赛后期,那些发射装置简直是大显神威,喷水喷火下酸雨、冰雹雾霾沙尘暴,大范围的模拟自然灾害,让那些选择鹤羽机甲的考生们叫苦不迭。
梵迦目前的机甲操作在考生里绝对是垫底的,但凭借着他的敏锐和细心,以及对机甲型号的正确选择,最终拿到了第三的名次。
第二项实操考核是机甲对抗。
这一次轮到梵迦选择鹤羽机甲了,他打算靠躲避把比赛拖到十分钟的平局。
可惜天不遂人愿,梵迦的第一个对手水平非常高,三分钟不到就把他扔出了赛场。
不过梵迦的学习能力很强,第二场比赛的状态明显比上一场好了很多,加上这个选手能力一般,虽然期间还是有很多惊险的瞬间,但梵迦凭借着一些下意识完成的极限操作堪堪避开了。
他两场比赛的最终排名是第十,又是擦线晋级,连梵迦自己都没有想到。
“下一位,梵迦!”
“梵迦在吗?”
半个小时之后,自己的名字被喊到,梵迦举起了手,表明自己听到了,原本懒洋洋倚靠在椅子上的他缓慢站起身,仰头单手顺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拍拍白色衬衣上的灰尘,贴上号牌,随即跟着引导人员走进了最后一场测试的房间。
正中央摆放着一把椅子,正对着这次考核的所有面试官,后方是一块白墙,正在播放着梵迦第三阶段测试的比赛影像。
梵迦在椅子上坐定,扭头看向光幕时,全息投影上正重现着自己被惨烈地甩出擂台的画面,于是他马上就扭回了头,脊背挺直,两只手放到膝盖上,正襟危坐地看着面前的几位考官。
有男有女,但大都十分年轻,气质凌厉,除了此时正在问她话的女老师。
她披着一头墨色的大波浪,发质光滑柔顺,耳垂上带着两个银圈耳环,明明穿着军装,仍让人觉得她美丽性感,妩媚无边。
“你叫梵迦是吗?”女人手里拿着他的资料,笑吟吟地问道。
“是的老师。”梵迦点头,仍然是端坐的模样。
“你好梵迦同学,我的问题是,在第三阶段测试的竞速比赛里,所有人都选择了灵活的轻型机甲,只有你选择了有些笨重的中型机甲,导致你在比赛开始时明显落后于其他人,请问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女考官的双手涂上了红色指甲油,此刻正单手托着脸,姿态有些随意慵懒,但盯着梵迦的眼神非常犀利,像夜晚中伺机而动的猎豹。
梵迦正了正神色,认真地回答道:“我观察到了穹顶上方安装了很多枪口发射装置,这种装置在机甲和武器的耐受性测试里常常被用来模拟各种极端环境,以测验产品在极限条件下的相关性能。”
“但这只是你的猜测,不是吗?考试说明里并没有提到这一项,如果你猜错了,你会直接失去后面的比赛资格,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凡妮莎继续盯着梵迦,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变化。
梵迦的神色依旧从容自然:“无限风光在险峰,既然选择了冒险,那就得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我愿意承担错误判断的后果。”
但事实是,他知道自己在机甲对战上毫无胜算,如果不在第一场比赛赌一个好名次,那他根本没可能晋级。既然横竖都是失败,那倒不如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