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辞接过折子,微笑着回应道:“曲大人客气,这些皆是属下份内之事罢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百晓生见惊辞走后,扒拉着曲止的袖口撒娇,“自从王爷昨日说不需要你来教授陛下,我的心凉凉啊。”
曲止:“松手!你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百晓生不以为然,松口质问:“怎么啦?陛下骄纵对我,流觞,难不成你要去告状,让王爷惩治我。”
曲止说:“即使陛下骄纵,我无话可说,王爷可不这么好讲话,在他眼皮子底下,你还是规矩些。”
百晓生:“流觞,你是在关心我嘛?”
曲止:“今日我心情很是不错,待你下职之后,不如来找我下棋如何?”随后他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着:“咱们就下……五子棋好了。”
百晓生一听到“下棋”这两个字,特别是“五子棋”三个字时,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双手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干呕:“呕~”
一曲止见状,强忍着笑意。
百晓生:“停!流觞,算我求饶了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啦,现在只要一听到‘下棋’二字,我就忍不住想要呕吐,呕~”
曲止摆了摆手说道:“不逗你了,我先走了。”
梧桐殿内,惊辞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坐在桌案后的顾怀安,并轻声说道:“主子,这是叶大人的奏折,请您过目。”随后,他走到一旁开始熟练地研墨。
顾怀安接过奏折,打开仔细翻阅着。
惊辞补充道:“曲大人说,王爷之前拨的款项如今已经全部用完,远远不够修建皇宫所需。”
顾怀安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知悉此事,接着说道:“不过,据舅舅所言,其中一半的银子都被用于赈济受灾的百姓了。”
他又低头认真看了看奏折中的内容,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蘸满墨水后,在奏折上方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大大的“准”字。写完之后,他放下毛笔,顺手拿起旁边的印章,稳稳地盖在了奏折之上。
萧珩将手中的笔一顿,看着顾怀安一气呵成盖上印章,疑惑不解。
他随即放下笔,起身缓缓走向站在一旁的惊辞,神色平静地说道:“惊辞你先退下吧,朕来给王爷研墨。”
惊辞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去。
顾怀安低头看着叶知秋的奏折上自己盖的章,满意的笑了笑,嘀咕道:“我出息了!没成想有一天我竟然给舅舅的奏折盖大印。”
片刻后,他合上奏折,抬头拿另一本的时候,看见萧珩在他面前,并目不转睛地盯奏折。
顾怀安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问道:“陛下在这里瞎看些什么呢?陛下不是说自己对政务一窍不通吗?”
萧珩问:“哎!王爷,平常这种拨款的奏折你可都是审四五次,让惊辞核查反复确认,怎得如今叶爱卿的这份奏折,王爷为何如此迅速地就给予批复了呢?”
顾怀安:“这可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情。”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那可是我亲舅舅,他需要用银子,哪能骗我。”
顾怀安放下折子,猛地伸手夺过萧珩手中的墨锭,“把这个拿过来,臣可不敢劳烦陛下亲自为我研墨。写你的课业去。”
萧珩得意道:“朕早就已经写完啦!”
“既然如此,那陛下就自个儿找乐子去吧。臣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可没功夫陪陛下玩耍。”顾怀安顿了顿,又低下头继续审阅奏折。
萧珩见状,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高声喊道:“小桂子!朕要出未央宫游玩一番,快去帮朕准备出宫时穿的衣服。朕要到宫外品尝美味小吃,还要逛街市!”
顺便看看暮童,再看看老师。
话音未落,萧珩便抬脚狠狠地踹开房门,风一般地冲了出去,似乎生怕顾怀安反应过来放惊辞阻拦。
然而此时的顾怀安摇摇头埋头苦干,根本无暇顾及他的举动。
紧跟其后的小桂子连忙应声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人走远后,屋内的顾怀安终于反应过来,“出未央宫,出什么宫,不许出宫!给本王立刻回来!回来!”
随后只见顾怀安缓缓地站起身来,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直走向萧珩的课桌。他手拿起被放置在桌上的课业,目光随之落在上面,仔细审视起来。
起初翻看的那几页,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可以看出萧珩完成得相当认真。然而,随着纸张的翻动,顾怀安却发现后面的几张纸面上,不再有整齐的文字和严谨的算式,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的小乌龟。
这些小乌龟或昂首挺胸,或蜷缩一团,每一只小乌龟的背部写着‘怀安’二字。
顾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火在他眼中燃烧。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课业,怒不可遏地对着那些乌龟图案吼道:“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