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勾唇一笑,双眼合上,再无意识。
再醒来还是在叶离怀里,不同的是,众人已经回到屋内。
“姐姐……”
“感觉怎么样?”
时年的声音透着虚弱,唇角勾了勾,倒也没逞强。
“魂力消耗太多,有些累。”
“再休息会,沈大师和爷爷都在。”
“好。”
时年又缓了会才看四周,时旺和庄丽霞都不在场。
时年不敢在心里乱猜,可又不敢张口问,刚才的好转又被低落取代。
时成玉见时年重新垂下的眼皮,叹了口气。
沈丁山跟着开口宽慰时年。
“你妈和你爸在里屋躺着,你爸吓晕过去了,你妈……和你一样掏空了身体,我给她安排了些滋养身体的药。不过你妈确实伤了底子,得一段时间慢慢恢复。”
听到两人终究没死,时年心里松了口气,又听时成玉说。
“年年,是爷爷,是时家对不住你。”
“爷爷……”
时成玉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往下说。
“自从时俊去了之后,时家这一辈中,应命而生的孩子该是生在我们家。”
“他们两人年纪轻轻结婚,都不怎么懂事。”
“刚结婚那几年,你妈怕人说闲话干活太拼,你爸白天上班晚上喝酒不着家。”
“几年没有孩子,你爸慌了,你奶奶催的也急,你妈那几年确实没少受罪。”
“后来啊,好不容易怀孕。那时候没现在这么开放,你妈自己不懂,又不好意思说,你爸也不上心,孩子就滑胎了。”
“那孩子应命而生,命薄没能保住,我以为劫数已经过去。一直到后来,你妈生了时衍,我才发现不对。”
“那时候只想尽量弥补时衍,不让他像你二叔那样受尽委屈,最好是能破了这个诅咒。可我万没想到,这一辈是应在你身上!”
“年年,这些年,苦了你啊。”
时年摇头,“我七岁那年遇到青青,之后她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没受什么苦。”
时成玉看了叶离一眼,又叹了口气。
时年觉得时成玉有些欲言又止,心里一动,连忙追问。
“爷爷,你看出青青哪里不对吗?”
“她离魂太久,身子不是太好。这些倒是其次,只是你们……”
时成玉转换语气,多了好些愁苦。
“唉……天意弄人呐!”
“天意?”
时年从叶离的身体转移到更重要的点上!
“爷爷!你刚才说到诅咒?现在又说天意,难道当初姐姐的游魂飘到孩儿沟是……”
时年见时成玉点头,脑海里逐渐勾连出一条时间跨度更长的故事线。
“安排我和姐姐遇见,爷爷你又带着魂力重返人间……这中间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为什么时家村后辈中都需要一个为村子应命而生的孩子?那又是个什么诅咒?”
时成玉看着时年,沉默几秒后,说起一段陈年往事,语气幽幽。
“时家村在百多年前,是这附近有名望有人气的大村。人丁兴旺,子孙繁茂,是上交皇粮的富饶村。”
“直到那一年,粮食高产大丰收,村里合计请有名的戏班子来唱大戏。”
“那戏唱的是真好啊!十里八乡的都来看,过来做小买卖的都日夜守着摊子。”
“可也是那次那出戏,唱出了事。”
“那戏班里两个唱戏的姑娘,在后台举止亲密被村里偷看的人发现,没过半天就传遍了全村。”
“那时候人封建思想重啊,认定俩人通奸,肯定不详,村长带头把戏班里的人一顿狠打,还把那两个姑娘绑起来浸猪笼。”
“两人死后双双化作厉鬼,时家村在短短七天内死了上百人。”
“村长知道事情不妙,花重金请了道士来做法,可外来的所有道士都丧命于此。”
“那段时间,家家户户都有大人在田里挖坑埋人,坟包占了土地,良田也逐渐变成荒地。”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和人气。”
“硬抗了半年,坟包成片,时家村的男丁几乎死绝,差点成为死村。”
“有一天,一位不请自来的道长去浸猪笼的河边走了一圈,一夜过后,村子里这才平静下来。”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村民只隐约听到打斗,并不敢出来查看。只是见没再死人,都开始庆幸自己能活下来。”
“从那以后,时家村的人无论外出还是留村,都刻意的行善积德,不再张扬。”
“可怪事发生了,时家村总有一家孩子出事。”
“玩火烧死的,生来重病的,不小心掉井里的,一头栽进巴掌大水坑里的,还有你二叔这种一心寻死的……都是年纪轻轻就没了。”
“后来又有人游历路过村子,算出时家村曾有两女鬼为祸,后来其中一个不知什么原因入了轮回,而另一个散尽所有怨气留下这道诅咒。”
“只要是时家村的后人,必有人承受恶果,受尽苦楚,最后枉死。”
“那人修为倒也算高深,算出后,用阵法消解诅咒。”
“几十年过去,诅咒没了当初那么狠毒,可时家村仍有一个年轻后辈枉死,就像古代人们献祭童男童女,以求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