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时至今日还记得米娅站在楼顶上，面上惨白的望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不停的流。

脆弱的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能带走的纸片，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带米娅下来的了。

可能是哭喊也可能是挽留。

那场噩耗在哥谭并不罕见，但却实打实的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自那以后米娅再也不会对外人展露她温柔的甜丝丝的笑容，她注视旁人的目光里再也没有坚定美好的幸福。

她脸上被克制有礼的浅笑覆盖，眼里是带着淡淡审视的目光。

再长的红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夏洛蒂看着米娅的手掌落到阿舍尔的掌心。

她坐到下面的长椅上，夹在史蒂芬妮和芭芭拉中间发出一声响亮的哽咽。

众人顿时发出善意的笑声。

米娅转过头对哭得不能自已的夏洛蒂笑了笑，夏洛蒂抬起头看着对方，她再一次在米娅的脸上看到了许多年没有展露过的笑容和幸福的目光。

她顿了顿一把扑进芭芭拉的怀里，哭得更响亮了。

“今天我们在神祖与上帝的眷顾下聚集于此，并在众人面前见证阿舍尔诺克图阿德和米娅克里斯蒂神圣的婚礼。”

年迈的神父站在他们中间正宣告着修改过的誓词。

“阿舍尔，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承认并认可米娅成为你的妻子，从今以后爱着她，安慰她，捍卫她的尊严，并在有生之年不另做他想，忠诚的对待她？”

神父转过头看向阿舍尔询问。

“米娅，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承认并认可阿舍尔成为你的丈夫，从今以后爱着他，安慰他，捍卫他的尊严，并在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的对待他？”

他又转过头看向米娅。

“我阿舍尔诺克图阿德以贵族的尊严起誓，接受你米娅克里斯蒂成为我的妻子，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我都会爱你尊重并珍视你，我向神祖起誓，并向他保证我对你神圣的诺言。”

阿舍尔阴云般的眼眸正动人的望着米娅，好似舍不得一般眼眸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宣誓。

“我米娅克里斯蒂以珍贵的人类的自由起誓，接受你阿舍尔诺克图阿德成为我的丈夫，从今以后永远拥有你，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我都会爱你尊重你并珍视你，我向上帝起誓，并向他保证我对你神圣的诺言。”

米娅抬眸浅笑说出在心里默念了几百次的誓词。

“愿我们万能的救世主耶稣，永远的出现你们早就的新生活中，愿伟大的神祖祝福你们并让每一天都得到他的快乐。”

主持他们婚礼的是哥谭的一位老牧师，他混浊的双眼温和的望着这对新人。

他不清楚这场婚礼为什么会在晚上举行，但他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好。

那就是这场婚姻的两个主人公，正眷恋的带着几分不舍得望着彼此。

老牧师在胸膛前轻轻地画了个十字，上帝我感恩与您，感谢您让我再一次见证幸福的诞生。

“阿门。”

迪克和杰森并排坐着不约而同的抬手遮住嘴，试图掩饰手掌下逐渐上扬的嘴角。

上帝之子的耶稣与恶魔化身的神祖并排放在一起，产生出荒诞的幽默。

“现在，请新郎亲吻你亲爱的新娘。”

米娅秀丽的面庞隐在细腻的白纱中，阿舍尔紧抿着唇冰冷的掌心里放着本体灼热的指尖。

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将她拥入怀中，打破这场神圣的婚礼。

他抬手将那层白纱掀起，对上米娅隐隐含着泪水的眼眸。

阿舍尔克制的紧握握住她的指尖，微微垂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在吻落下的一瞬间，米娅下意识的闭上双眼，两行泪从面上滚落滴进唇齿间。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纯白的纸片洒洒洋洋的从空中落下，落到两位新人的身上。

夏洛蒂止不住的抽噎着，就连史蒂芬妮也被她感染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那栋孤寂的城堡里，挂满了纯白的百合与水仙花。

长椅散去。

阿舍尔轻抚着米娅的腰肢，轻轻揽住她的身躯，在硕大的舞厅里与她共舞。

天光逐渐划破深沉的夜色，婚礼早已告一段落。

米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另一个自己在身后正梳理着她头上盘得紧实的长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爱上自己，而是爱上了别人，那咱们会变成什么样？”

对上阿舍尔疑惑的眼眸，米娅一再强调着如果这个假设。

“那么我只能期望那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不错，毕竟我们要共享他一个人。”

阿舍尔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呆呆的米娅。

“听着好变态哦……”

过了好一会儿米娅才从阿舍尔带来的震撼中缓过神小声嘟囔着。

我的太阳，我的天使，我明媚的阳光。

阿舍尔冰冷的指尖划过米娅饱满火热的面庞。

我爱你，爱你苍白的脸庞，爱你孤独的身影，爱你垂下的热泪，我爱你，爱着你的一切，有幸爱着你的完美与不完美。

米娅抬起头和阿舍尔对望，她注视着对方带着爱意的温柔眼眸，看着他渐近的面庞。

她微微仰头使得距离越加缩小，那冰冷的气息扑到脸上，缺毫无畏惧。

她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伤害自己。

纯白的长纱后，尊贵的世上仅存一位的贵族，此刻正弓腰曲背的亲吻着依靠在椅背上的姑娘。

那定是漫长的一个吻，带着长久的爱与渴求。

传说，永困暗夜的贵族在等待了漫长的一世纪后再次醒来，接住了从高楼之上坠落的身影。

终于迎来了他的新娘。迎来了阔别已久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