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第十三次尝试开门,但把手闷响几声,锁纹丝不动。
英搞砸了祂的会面,还说约祂有事,祂抱着“看祂究竟搞什么鬼”的想法来到这里,谁知……
法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看了眼外面的阵仗,开始后悔答应祂过来,祂以为英不敢这么做。
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摸走了,祂来之前让黎先回去,可以说是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
遇到祂就乱节奏……法懊恼地坐在床边,英把祂关在这里之后就不知所踪,想找人要个说法都找不到。
伦就在门口守着,祂一敲门就复读机似的回复:“请您稍安勿躁,祖国大人稍后就回来,如有需要请尽管吩咐,我们尽力而为。”
该死的伪绅士……
法捂着额头,心乱如麻地闭上了眼。
此时的英站在美家门口,脑中思索万千,组织了几分钟语言后推门而入。
门开的瞬间,一点寒意直指喉咙,祂惊险一闪,匕首擦着颈侧过去,咚的一声钉在了墙上,入木三分。
英淡定地抹了把脖子上的血,冷静地看着默默收回手的某人。
美调笑着往沙发上一坐,夸道:“躲得真快。”
“准头不错。”商业互吹。
“不及你找人的准头。”祂轻掀眼皮,露出墨镜下的蓝眸,“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你一次又一次地救祂?你在图谋什么?还是说又是那可笑的感情在作祟?”
美的眼线遍布全球,祂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英急着回去,连坐都不想坐:“祂没有和德意聊任何东西,你还要对祂动手吗?”
“祂只是没来得及而已。”美现在好奇大过了火气,“你们从来都是势不两立,为了坑对方甚至可以跟自己讨厌的人合作,你这些行为很不合常理。”
“……”英没想到祂会纠结这个问题,组织好的语言一句也用不上。
祂和法之间很复杂,说什么感情都不全面,且祂帮法也掺了一些利益算计,可要说私心也不是完全没有。
“只是有祂比没祂对我更有利而已,对你也是。”祂不想多话,若扯上情感问题,怕是理一整天也理不清楚。
“……”美显然不太相信仅此而已,在祂的精打细算之下,发现适当地对法进行惩罚更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祂盯着英看了将近三分钟,甚至能看到祂脖子上的伤口正缓缓地往外冒血珠,汇集后又顺着皮肤滑入衣领。
长时间顶着这样露骨的目光,英有些撑不住,祂想再辩解几句,美先一步摆手:“算了,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事不过三,要是还有下次,你就做好跟祂一起不见天日的准备吧。”
“……”居然这么轻松就过关了……英怀疑有诈。
但美说完后就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困扰什么。
英等了几秒,见祂仍神不守舍,便直接转身出门,眼睛还未适应外面的光线,祂下意识抬手挡了挡,随后拿起手机给伦打了个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
“祂没出去乱跑吧?嗯,没事……可以放祂走了,手机也还给祂。”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应下。
法一个人在房间里待到了傍晚,本以为今天要在这里过夜,门突然开了。
以为是那人回来了,祂刚想发火,转头见是伦,愣了愣:“……祂还没回来?”
伦将手机递过去:“还没,但您可以走了。”
“……”法迟疑地接过来,“现在?祂人呢?”
“抱歉,不方便透露。”
法总觉得自己今天这一下午过得不明不白的,再加上对英的怨念,话不禁难听了些:“那我就莫名其妙地被祂关一下午?挺能耐啊,用这种方式踩在我头上,亏祂想得出。”
伦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数次,最后长叹一声,让开门:“请。”
这算是下了逐客令,法冷笑一声,也不再逗留,边下楼边打电话给黎。
见人走远了,伦忍不住摇头——祖国大人真是吃力不讨好,有些事情不说出来,那层窗户纸永远也捅不破。
可对祂们而言,说不定这样才是最好的。
英走后不久,华走到美身边,弯腰道:“祖国大人,加那边查清楚了,没有被策反。”
“没有?”美拨弄着耳边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那祂替法说话?虽说没有撒谎,但到底是避重就轻,明里暗里地希望我放过祂。”
“……大概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呵呵,怕也不尽然。”美饶有趣味地看着英离开的方向,指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清脆的声音与华的心跳逐渐同步。
祂手心开始冒汗,美反而嗤地一声笑了,如此突然,华背上顿时湿了一片。
余音经久不散。
“感情啊……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