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十分钟太短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要在保险柜上磨时间,变数就太大了,所以他搜集起千岁家主的办公桌来,很快,他就找到了几份机密文件,用手机拍摄完毕后,他处理掉脚印,将摆放文件归位,然后继续如法炮制的进入了千岁织衣和千岁家主的卧室。
一进门的刹那,安室透就知道,恐怕千岁家主并不经常在这个房间留宿,想也是,如果真是心爱妻子的好男人,怎么可能沦落为贝尔摩德——不对,应该叫做十六夜亚莉——的俘虏。
这间屋子的陈设安静清幽,一切物品都整整齐齐的归放在对应的位置上,安室透行至书架前,几乎没费多少功夫,他看见了一本陈旧的,被夹杂在各类崭新书籍里格格不入的古书,他把这本书抽出来,愕然的发现这本书的扉页已经被刀刃划烂,而看样子,这种痕迹并不是千岁夫人留下的,估摸着是很久之前,就是如此了。
……奇怪。
安室透在心里说,他看见了这本书的名字,毫无疑问正是《锁匠的梦境》,只不过这本书上面标注着“2”,似乎是代表着这本书应该有一个系列。
还有一点时间,他收起这本书,转而翻找千岁夫人的书信往来,生活规律的人的东西总是特别好找,安室透很快在抽屉里发现了那个他最近相当眼熟的名字。
格兰菲迪。
千岁夫人和格兰菲迪比起通讯设备,似乎更喜欢用书信来互通有无,第一封信应该是千岁夫人痊愈后不久,她给格兰菲迪去信,感谢他的帮助,格兰菲迪表示这件事并不重要,而是反问千岁夫人,最近睡眠质量如何,生活是否有什么变化。
安室透不自觉皱起眉头,接着往下看,越看他就越困惑,格兰菲迪从来不和千岁夫人聊任何话题,几乎每次信件往来,最终都会以一句话结尾。
“你总能找到那条路的,千岁夫人,我诚恳的希望与您再会。”
虽然没怎么看懂这些语焉不详的信件,不过安室透知道了,这本书恐怕就是格兰菲迪寄给千岁夫人的。
“再会。”
安室透反复思考这两个字,他知道格兰菲迪说的这两个字显然不是现实里见面的意思,这些来信就像一团迷雾,笼罩了他走向格兰菲迪的道路。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了,他看了看腕表,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他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就看见千岁真津朝他狂奔而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好了没!快走吧!”
安室透知道她恐怕根本不擅长撒谎也不擅长掩盖情绪,让她继续为他争取时间根本就不现实,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走吧。”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抬手不经意的拍了拍衣服,实际上是关掉了窃听器,来提醒另一边的风见裕也及时把监控画面替换回去。
“真津小姐。”安室透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试探性的问道,“那位叫做格兰菲迪的先生,经常来千岁家吗?”
“他只是来过一次……”
千岁真津自然是认得格兰菲迪的,毕竟这一位是她妈妈的救命恩人,她低声说道:“日常替他来拜访的是他的朋友。”
安室透微微眯起眼睛,假装不经意的递给她手帕,让她得以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他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
此时他们已经走下了楼梯,开始在前院散步,千岁真津正要回答,猛然间抬起头,注意到了大门口敞开的动静。
安室透也把目光投了过去,很快,他就看见了一位男性被看门的女仆招呼进来,或许是因为盛夏的阳光过于猛烈,模糊了轮廓,安室透心头猛的一跳,总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
然而思考的时间稍纵即逝,在千岁真津和安室透靠近大门的时候,那个男性就已经把目光转了过来,在看见千岁真津身边的安室透时,他眉头猛然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安室透辨认出了他脸上那种惊讶到甚至掩盖不住的神情,就好像看见了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一样。
与此同时,千岁真津也终于接上了刚才的话。
“他叫朱利安?科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