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此举罪可当诛。公主念你家中母亲需要照料,饶你不死,也望公子珍惜自己这条命,好好生活。”
接着,郑思冲李成恭敬的说:“剩下的,就有劳大人了。”
李成也看到了郑思刚才的反应。
若按平日,他定是一副高傲的身姿,说什么“用不着你来安排之类”的话,但眼下就像是被拘着一样,点头回应了他。
郑思安顿完这些事情,便打算同主子一起回府。
可没走两步,就留意到对方的步伐比平常缓慢了些。
郑思看她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接着微微蹙着眉头,唇间发出了“嘶”的一声。
男人下意识的打量了下她,神色一紧:“公主受伤了。”
陈瑶只觉得疼,被郑思这么一说,才注意到右腿后方的裙摆上,隐隐渗出了一点血迹。
或许是行凶者推自己时,她的身体不小心撞到了掉在地上的酒盏。
酒盏稍微尖了点,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刺到了大腿上。
如今已经进入夏,衣服也薄。
虽然伤口衣物破的不明显,但一想到出血的位置容易被人误会是来月事弄脏了衣裙,陈瑶当下便窘迫起来。
“不要紧。”她催促起对方,“回府,赶紧走。”
“是。”郑思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陈瑶开始伸手拽着郑思的衣袖,借此让自己走得更稳些。
她看郑思步伐停了下来,不满的开口道:“怎么,衣袖还扯不得了?”
郑思望着她这副疼的皱眉的样子,往前靠进了她两步,接着用胳膊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陈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一把横抱起来。
“郑思!”她大声惊慌的叫出了声。
孙柔与萧瑟还未走开,两人还在原地惊魂未定,就被陈瑶的这一声叫喊夺了注意力。
转头望去,就看到郑思将长公主横抱在怀里,大大方方的往最近的出口走去。
他们要过去,便会再次经过孙柔与萧瑟。
“做什么。”陈瑶扫视了不远处的孙柔与萧瑟,神色难堪的说,“本宫路还是能走的。”
郑思低声回她:“公主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让人看到。”
陈瑶没想到郑思的想法也类似,耳根一热。
“本宫受了伤,还要觉得丢人现眼?”
陈瑶提了一下音调,有点虚张声势的态度。
郑思没有回她。
她说完话,脸慢慢也有些发热,一时间也不挣扎了,良久后低声吐了句:“不是月事。”
“郑思知道。”
“……”
“让公主受伤,是郑思的疏忽。”郑思横抱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别过神色,轻声回道,“眼下也只能想到这法子了。”
陈瑶不再说话,看到前面的孙柔与萧瑟,眼睛一闭。
“不许说我受伤的事。”她手轻轻环到了郑思的颈肩,人也将脸埋了进去,“我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
郑思面色却始终如常,心口却因为她的反应一颤。
郑思经过孙柔与萧瑟时,就见孙柔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公主受了惊吓,身子有些不太舒服,今日就早点回去休息了。”郑思神色温和的说,“事发突然,在下此举望各位见谅。”
孙柔看陈瑶将脸埋在郑思的胸膛,似乎确实受到了惊吓,也便低头让路,摆出非礼勿视的样子。
萧瑟则在心里暗暗的喊了声佩服。
不愧是长公主的面首,能屈能伸。
如此不畏人言之举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接着,他又偷偷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只见对方的神色隐隐带了几分失落。
吴宁看着郑思横抱着长公主走过来时,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等人到跟前时,不由睁大双眼。
陈瑶瞪了吴宁一眼,对方立即低下头去。
她面色从容,心里却带着羞怯。
陈瑶被郑思抱着进了马车,接着在对方小心的搀扶中缓缓坐了下来。
她不坐下来还好,一静下心后,才感觉到膝盖往上的部分慢慢疼了起来。
郑思将他放下以后,冲驾车的吴宁安顿了几句,便把车内的帘子放了下来。
接着他在陈瑶身前半跪下来,从自己的里衣处撕扯下部分干净的面料。
“郑思为公主简单包扎下伤口。”
郑思神色认真的说着话,陈瑶却睁大了眼睛反问道:“你说什么?”
“郑思是公主的面首,照顾主子也是职责。”
他将布料叠好,眼眸的颜色深了些,“今日郑思疏忽,让主子受险,也未及时发现公主的伤,心里惭愧万分。”
“你是面首,不是护卫。”陈瑶往吴宁的方向望了望,“照你这么说,吴宁日后知道实情,还不得羞愧万分的在本宫面前自尽了?”
郑思沉默片刻后,还是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