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您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韩尽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早说过，韩家的那点产业入不了我的眼，你该知道我的身价，我对你的那点儿棺材本毫无兴趣。”

老太爷眼中的怒火熄灭了一些，又说：“但你的确对程家的二少爷动了真情。”

“您该夸我眼光不错，一挑就挑中了凤凰。”韩尽得意的笑笑：“不过你也看到了，或许曾经有那么点真情，但我玩儿腻了，他却死心塌地，所以我只能如法炮制的演一出出轨甩了这个麻烦，怎么？您不会以为我甩个人也是为了取悦你吧？”

韩尽的不屑和鄙夷表现的太自然了，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一个口味挑剔且有些特殊癖好的纨绔。

韩老太爷的脸色和缓下来：“你确实能折腾，不过奉劝你一句，程家你可惹不起。”

“惹不惹得起都已经惹了，这点麻烦我能应付，暂时甩不脱，没准儿还可以捞点好处，毕竟程逸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弟弟。”韩尽眼中闪着精光：“逢场作戏罢了，正好是我最擅长的，您该知道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果然像我们韩家的种，”韩老太爷笑了起来：“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比我以为的还要不择手段，不过如果真能和程家建立关系，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他果然把主意打到了程画的头上。

韩尽恶心极了，当初不知道程画的身份时，老头子摆明了看不上他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实习生纠缠，后来知道了程画的出身，又巴不得他和韩尽鱼死网破才好，如今嗅到韩尽的打算，又改变策略想从韩尽和程画的关系中获利了。韩尽恨透了他唯利是图的丑恶嘴脸，好在看他的反应大概是信了几分自己编出来的鬼话，于是稍稍放下了心来。

两人又虚情假意的互相寒暄了一番，走出韩家大门的时候，韩尽好险没吐出来。

韩尽回到自己的飞行器上，开启了隐匿系统，向着月球驶去。

星际时代的月球，被改造成了地球的公墓，按照死者生前的居住地址排布，公墓后面是一些私人陵园，部分有钱人买下后进行了改建，仅供家族内部使用，身份信息一盖保密，无法被外人窥探。

韩尽停好飞行器，带着母亲最喜欢的丁香花，走进了一座带有屏蔽系统的私人陵园。

偌大的陵园中心，孤零零的坐落着韩尽母亲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言笑晏晏，欣慰而安详，是母亲一辈子都从未有过的无忧无虑的样子。韩尽从假象中得到了一丝抚慰，心情平静了许多。

那年和程画分手时他也是这样，独自在母亲的墓碑前站了一天一夜。照片上的笑容是母亲盼了一辈子的安宁，他最终屈服于母亲含恨而终的未竟心愿，别无选择的亲手斩断了不该出现的一切干扰。

如果他曾踏上过不属于他的净土，他只希望离开的时候，它永远都停留在纤尘不染的圣洁模样。他不想程画被迫卷入本该他一人承受的腥风血雨，如果远离唯一的手段是伤害，他宁愿在程画心里罪无可赦。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韩尽闭了闭眼睛，知道即便今天勉强糊弄了过去，老爷子也未必会全然信任他。好不容易让他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并且靠着这些年在商界的地位在韩家眼里有了一席之地，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他必须规行矩步，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否则前面所有的精心设计都会前功尽弃。

游戏直播无法阻止，那就只能让老爷子相信他对程画无意中表现出的情意都是别有用心。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老头子从始至终没有放下过的对他的防备心。

事已至此，只能更加谨慎了。

韩尽回到公司总部，立刻召集了技术部门开会，眼看着两天过去依然毫无进展，丁遥忍不住提议：“老大，不如我们和程总那边一起商量商量？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你和危月周旋了这么久，搞到有用的情报了吗？”韩尽看傻子一样看他。

丁遥于是识相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