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路加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房间。
不是,大哥你…啊?不是,啊,就这么…咋回事?难道印江真的…啊啊啊,不要想不要想,哈哈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肯定开玩笑呢,哈哈哈哈哈…好恐怖…
可能只是一个玩笑。
路加看了一眼正在把张乐碎片装入箱子里的印江。
一个玩笑罢了…
印江看了一眼离去的路加,心中的情绪陡然膨胀,像是一脚踏入了天堂,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是意外之喜。
他掏出胸前的玉佩,挑了挑眉。
感谢。
本来他就没把自己临死前的喃喃当成可以实现的愿望。没想到重来一世,自己随口言出的执念竟然真成了现实。
银线将他和路加捆绑在了一起,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开局,也不知道路加那小子怎么脑子一抽,接下了他不是玩笑的玩笑。
印江眼角抽了抽,想来是忍笑忍得很辛苦了。
他看得出,路加这句只是一句玩笑罢了,但如果能演上一辈子,怎么不算是真感情呢。
更何况,路加其实对他心怀不轨。
软磨硬泡定能拿下。
印家大少就是这么自恋。
他摆了摆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非常的匕首,剜开了张乐的脑袋瓜,一颗指姆般大的红色水晶陷在血肉里,如果不仔细查看还真看不到。
印江将红色水晶放在一旁,把张乐的尸体装在了纸箱子里,这人的肉还真多,印江收拾了好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印江把箱子抬到门外,找了个隐秘的角落。
啪——
打火机迸发的火焰吞噬了这一小片罪恶。
路加是个正常人,连以牙还牙的报仇都做得勉强,但…印江不是,他看着腾升的火焰,心中无比畅快。
他讨厌张乐,讨厌他对路加的伤害,讨厌他占据路加的视线,讨厌他侵占路加的时间。
曾经有能约束他的东西,但现在一切皆可为。
他拿起那颗带着血肉的晶核来到水池旁,池里还剩浅浅一层,他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去,晶核上的脏污很快被清水稀释,印江将晶核洗干净拿到眼前查看。
红色的,但看起来并不纯粹,放在以前他压根看不上,但他的异能特殊,说不定哪天还能用上,先存着吧。
他将晶核放到外套的内口袋里,来到火堆前,英俊的面庞在火光下忽暗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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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晨的时候印江才从快递站后面的小房间里回来。
今天晚上守夜的是军队的人,跟陈真对视几秒后,他才找到了路加和许嘉实。
他的小侄子和新鲜出炉的男朋友睡在纸壳做的地铺上,亲密地挤在一起。
印江挑了挑眉,直愣愣地躺在了两人中间。
一向警惕心强烈的路加立刻清醒,在看清来人是印江的时候脑子又立马混沌,给人让了个位置后,接着睡了过去。
习惯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他这样想着,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不曾想,马上就可以赴周公的路加却被一个动作惊醒。
“你!”窄腰被一条手臂牢牢圈住。
印江将额头抵在他的后脖颈上,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打得人直冒烟。
“抱抱又怎么了?”印江小声开口,嘴里的气流全都往路加耳孔中打,“男…朋…友…”
哥们?!你!玩真的啊!
路加咬了咬嘴唇,算来算去他跟印江相识刚好两年,但他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从未看透这个男人。他能看到的,只是名为印江这尊镀金雕像上的金箔,他的内在,他的思想,路加一概不知。
他们相遇在学校的银杏树道上,刚退伍回来的印江不知道教学楼的位置,便抓着他让他带路,没想到两人在同一个班级。路加对印江的初印象并没有那么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
但他后面发现,印江不待见他,非常地不待见,他总是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自己,审视着自己,路加又不是一个贱人,自然做不到热脸贴冷屁股,他成了一面镜子,印江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印江。
后来,印江有段时间变得很…像粘稠的糖浆一般,路加极为不习惯,但还好,那段时间只持续了一个月。
然后,等路加发现日记本上的内容,准备不待见印江时,才发现两人相互不待见已经很久了。
这样算来,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就成了恋人?
“喂,我开玩笑的。”
路加没敢转身,只是朝着印江悄声反驳。
“……”
身后传来印江平稳的呼吸声。
靠,这人睡着了…
而他睁着眼睛,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