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乔渊已明了,木泰根本不知此事,又是歌玛在捣鬼。
他起身,步履如风往外走,一撞帐门纹丝不动,身后传来歌玛懒洋洋的声音:“门外边被兵士们用长矛抵住了,你若从这里出去,长矛不认人。不如留下来和我共度良宵,大家省事。”
乔渊豁然转身:“大阏氏请自重!”
“自重?你也配!”歌玛轻轻抚摸怀中黑匣,灰蓝色的眼睛燃着一把火:“西戎第一勇士,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与我同入极乐;要么让外面的人杀了你,把你的头颅装入这个匣子,从此以后陪着我。你挑吧。哦,忘了提醒你,我不喜欢你那个汉女妹妹,尤其是她那对眼睛。若你死了,我就把她的眼睛剜出来,和你的头颅一起放在匣子里,做你瞎眼的证明,哈哈哈哈。”
乔渊眼中燃起一团怒火,铁链发出响动,他走到单于椅前,居高临下俯视狂笑不止的歌玛。
歌玛感受到乔渊的愤怒,更觉刺激,大大喘了口气,鲜红的指甲划上乔渊胸膛,颤声道:“生气了?来,我让你消气……啊……”
歌玛的颤音消失在乔渊用铁链缠上她脖子的瞬间。
乔渊一点点收紧手中铁链,毫不留情:“疯妇,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敢!”歌玛拼命用手拉扯铁链,断断续续道:“大、单于,不会,放过,你,你们……”
铁链越绞越紧,歌玛的声音越来越弱,灰蓝色的眼中终于充满对死亡的恐惧,然而求饶的话却已说不出来。
直到灰蓝色的眼珠上翻,乔渊才松开手:“你和你的黑匣子共度余生吧。”
举手对准帐壁上挂着的宝刀一划,铁链应声掉落。乔渊取下宝刀一刺一劈,生生在单于帐上划开一条大大裂痕,头也不回地钻出帐外。
歌玛急促地呼吸着突然涌入帐中的新鲜空气,盯着乔渊划开的口子恶狠狠道:“西戎第一勇士,你早晚要死在我手里!”
歌玛恶狠狠骂了几句,转而疯狂大笑,打开怀中黑匣取出内中之物,竟是一颗头颅。
捧着头颅亲了亲,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疯狂又快乐的光芒:“你说是不是,朱吉勒?”
“会巨弓术的小子和你一样眼瞎呢,他和你说了一样的话,让我自重。”歌玛“咯咯咯”地笑着,将头颅小心翼翼放回匣中,大声向帐外吩咐道:“去叫神师过来!”
“我要西戎第一勇士生不如死。”单于帐内,歌玛抱着黑匣,对坐在阴影中披裹黑袍的神师道:“我还要他妹妹生不如死。”
“两兄妹一起出事,恐惹大单于疑心。”阴影中,黑袍神师的声音如同未变声的少年,轻妙中带有一丝高亢:“大阏氏的嘱托,我记下了。慢慢来,两个人都逃不脱。”
“我等不及。”歌玛灰蓝色的眼睛阴霾密布:“你先从西戎第一勇士下手。”
“那就先让他死。”神师顺从地满足大阏氏愿望,又道:“大单于非要在我身边安插‘诸神宠儿’,其中有何深意,大阏氏可知?是我哪里出了差错,让大单于不满?”
“和你没有关系。是那汉女提出要跟随在你身边学习,大单于碍于之前承诺才答应的。”提起雪霁,歌玛眼中阴霾更甚。“那汉女心机极重,先是扮丑留在玉苏阿身边,在她哥哥得到大单于赏识后才卸去伪装,让眼瞎的萧氏蠢货围着她团团转,抢夺玉苏阿的风头——她跟随你定然别有目的。”
“大单于没有不满就好。”对大阏氏所谓的心机毫不在乎,神师起身自阴影中走出,向歌玛行礼:“不管此女是何目的,我都容不下她。待杀死西戎第一勇士,此女于大单于便无任何价值,那时候除掉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大阏氏放心。”
“我很放心。你连朱吉勒都能找到,收拾这对兄妹有什么难的。”歌玛满足地拍拍黑匣子,灰蓝色的眼睛看向黑袍神师,念出他的名字:“阿朵,你是我在戈壁滩捡到的。你要永远记得当初的誓言,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离开歌玛营帐,黑袍迅速没入黑暗中,神师如乌云一般出现在约定地点,与几名蒙面人对峙。
“你们好狗胆,竟敢趁我不在刺杀大单于大阏氏!”神师怒意如山,压向几名蒙面人:“既如此,当初谈好的事情就此作罢!”
“神师息怒。”为首的蒙面人赶紧道:“我们也是听信那帮沙匪首领的鬼话才去刺杀木泰,如今刺杀失败,沙匪首领也不见踪影,我们才知是被他所骗,今后绝不会再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们被骗关我什么事。”神师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当初约定要开诚布公,通力合作。你们欺我在先,就怪不得我了。”
“神师请留步。”后面的人喊道:“此事是我们不对,几大部族愿以黄金赎罪,神师开个价吧。”
神师脚步一顿。
“执行肉苁蓉禁令的士兵被杀,耆善毫无头绪,还是我们查到凶手踪迹,在白莽山附近完成神师之命。”为首之人搬出之前交情:“挑选奉神少女的士兵被杀,尚未查到凶手,神师还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只要神师与几大部族继续合作,收回耆善神权指日可待。”为首之人继续道:“在此期间,我们绝不再有任何动作,直到神师完全掌握神权。”
“那时候,不管大单于是谁,神师的地位岿然不动,永远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