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杜予旻始终觉得自己脖子上黏糊糊的。
捱到了摄影棚旁,他立刻面无表情地喊:“小刘。”
助理应声抬头。
“去帮我拿包湿巾来。”
小刘听话地跑去取了湿巾,刚递到自家艺人手里,就看着对方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张接着一张,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要直接把那片白皙的皮肉给搓破。
小刘眼睁睁看着他雪白的颈间开始泛起大片红色,不解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哥你别擦了,马上都要破皮了。”
杜予旻这才丢开剩下半包湿巾:“破皮也好,至少说明擦得干净。”
小刘有听没懂,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提议道:“不然我给您拿瓶酒精来?这东西杀菌消毒。”
“再好不过。”杜予旻冲她点头,暗自冷笑。
赶紧把梁淮榆留他脖子上的东西消灭精光。
用现代生物的说法,那就是一颗细胞都别留下。
酒精就放在剧组备用着的医药箱里,此时小周正拿着棉签和碘伏给梁淮榆处理背后的伤口。
“这处伤口看着怎么不像是被石头砸的呢……”小周边涂,边疑惑地嘀咕,“更像是被人给挠的。”
“被玫瑰给刺的。”
男人懒洋洋地笑着,裸露出了半片精壮的后背。那伤口见了点血,添在肌肉紧实的背部,看上去甚至有点……涩。
小周半信半疑:“山上怎么会长玫瑰?”
玫瑰不应该是很娇嫩的、不精心饲养着就死给你看的花儿吗?
“野玫瑰。”梁淮榆说,“就算土壤贫瘠也能迎风窜茎,刺像是鹰嘴,稍不注意,就会把路人给刺出血。”
恰好面前的桌上就摆着一支玫瑰,花瓣新鲜红润,上面还沾着水。
梁淮榆随手把它拿了过来,似笑非笑地把玩着。
天真的小周选择了相信老板的话,受教般点头:“哦~!”
“不过——”梁淮榆突然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盯着那朵玫瑰,一根一根地弄掉了上面的刺,“再强韧的玫瑰,说到底也不过是花罢了。”
“掰了他的刺,轻轻一折,还是要断。”
男人指尖轻轻松松地施力,那朵玫瑰就在他恶劣的目光下绷紧、弯曲。
在花枝即将断裂的时候,梁淮榆却猝然收回了手。
玫瑰上方居然还有根没掰干净的小刺,直接把梁淮榆的手指扎出了鲜血。
梁淮榆静默地审视着那朵玫瑰,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小刘就是在此刻溜达过来取酒精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平易近人的梁影帝时,她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紧张。
可能是自家艺人偷偷内涵过对方“大沙杯”吧……
不过,小刘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在她拿酒精的间隙里,梁淮榆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瞧。
小刘忐忑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瞅了眼,目之所及,便是自家艺人虚拢长发,懒散靠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梁影帝……在看她家艺人吗?
小刘满腹疑惑,挪挪蹭蹭地抽出那瓶酒精,小跑回杜予旻身边。
在站定后,小刘鬼使神差地又往梁淮榆那边偷偷瞟去,却发现对方竟然唇角含笑,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
“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杜予旻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刘回过神,觉得自己多心了,随口道:“梁老师好像一直在看着您。”
“哦。”青年似乎毫不惊讶,若无其事地丢下一句,“秋天了,燥着呢。”
小刘挠挠头,整个人呈现出大写的懵逼二字。
怎么就秋天了?
离秋天不还有半个多月吗?
杜予旻没再给她解释,拿着酒精去了无人的杂物间。
此时虽未入秋,但某个人却确实燥得很。
梁淮榆一面是欲望被不上不下地钓着,一面又不愿相信自己真的对青年起了反应。
烦躁之下,对打电话来的妹妹也没了什么好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