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唇角的笑意一僵:“我翻?”
“不是你还能是谁?”杜予旻要笑不笑地推他胸膛,“宝贝乖乖趴好,爷疼你。”
梁淮榆纹丝未动。
不敢动,毕竟他男朋友在虎视眈眈,准备吹响反攻的号角。
他问:“云逸不是一直嫌在上面很累吗?”
“偶尔一两次在上面也不是不行。”杜予旻下巴微扬。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梁淮榆飞速下床:“宝贝昨晚辛苦了,老公给你做饭。”
看着男人难得不淡定的背影,杜予旻嗤笑一声。
活该。
想起那一抽屉东西就火大。
他倒是没有解开脚链,铃铛随着走路的动作一路“叮铃铃”作响。到了厨房,杜予旻半倚着门框,注视着正在忙碌的男人。
只见梁淮榆系着一件淡蓝色的围裙,从橱柜中拿出新鲜蔬菜,掰开叶片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叶片身上滚落,被人整齐地放置在菜板上,清脆的切菜声响起,蔬菜被熟练地切成大小均匀的细条。
杜予旻昨天就想问了:“你会做饭?”
“很惊讶?”灶台前的男人挑眉反问。
杜予旻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梁淮榆在海岛烤鱼那会儿就露了一手,但他没想到这位尊贵的家族掌权人连炒菜煲汤都能弄得有模有样,甚至味道还算不错。
梁淮榆简单地解释:“当年去国外留学时,被迫学会了自己做饭。”
不待青年说什么,他已经用撩人心骨的嗓音道:
“谈个男朋友还能收获免费的私人厨子,这笔投资划算吧?”
“嗯,是挺不错。”杜予旻突然用两指夹着一张卡片,甩到了岛台。
梁淮榆定睛一看:“银行卡?”
“这是我来这里之后赚的所有钱,算是老婆本。”杜予旻淡淡地说,“密码是八个8。”
他的资产虽然不及梁淮榆的零头,但作为演艺酬劳已经算相当可观的一笔数字了。给银行卡的举动意义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梁淮榆唇角笑意加深:“老婆本……占我便宜。”
“嗯哼。”杜予旻也笑,“谁说在上面的那个不能是媳妇儿呢?叫声老公听听。”
梁淮榆用磁性的声音低头在他耳畔唤了声:“……老公。”
青年被他喊得耳根子酥麻,眼尾已经像吃过胭脂似的泅出水色。
这声“老公”叫得杜大将军心满意足,捧着男人的下巴,奖励性地低头吻了一口。
梁淮榆从喉咙深处发出愉悦的轻哼,他对称呼无甚所谓,能用一句“老公”换得对方一个主动的吻,实在划算不过。
男人露出个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不过老公,想娶我这点表态可不够诚恳。”
“这样呢?”
青年又朝岛台上丢了张硬邦邦的卡片。
梁淮榆摇头:“我不要钱。”
“你再仔细看看呢?”杜予旻轻柔地翘起唇角。
男人眼眸微眯,发现岛台上摆放着一张身份证。他心里有所预感,“突突”地飞快跳动两下。
“这是……”
“身份证。”杜予旻说,“我查过了,欧洲很多国家都允许同性婚姻。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办一场婚礼。”
“杜大将军,你知道结婚的概念吗?”梁淮榆垂眸问。
“我知道,结婚是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后的成亲。”
“是洞房花烛夜时‘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的结发;是各执其一,相对饮酒的合卺;是相伴到白首的良缘。”
“梁淮榆,我想跟你结婚。”
梁淮榆紧紧攥着属于对方的身份证,手指被坚硬的棱角压得不透血色。他薄唇抿着,眼里有暗沉沉的旋涡在疯狂涌动:
“一旦结婚,你永远别想跟我分开。”
“就是化成了鬼,我也会像跗骨之蛆似的缠着你。”
“杜予旻,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青年用手指描摹过他的眉眼,低眸轻笑:“不后悔。”
天生缺乏共情力的反社会人格让他游离于属于人类的悲欢离合之外,这种疯子轻易不动心,可一旦产生了真情,那必然是疯狂的、激烈的、极致的纠缠和掌控。
但杜予旻从未怕过什么。
哪怕爱上的是个疯子,他也不吝啬于给对方最大的安全感。
梁淮榆不是怕他离开么?不是担心他给的爱情只是场□□游戏么?那他们就结婚,领证,彻彻底底的绑定。
疯子蓦然无奈又痴眷地笑出声:“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