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没见过什么二哥。”姜语棠嘴上虽这么说,但是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你们莫要三人成虎,以多欺少。”
然而,此时此刻王莽有理有据,甚至还有证人,而她口说无凭。一时之间,人群里不知是谁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突然提了一嘴:“要真是胡说,不如直接去你家看看不就行了,也正好证明了你的清白,叫人没处说嘴去。”
“就是,就是。”有人开始应和了,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甚至有人开始推搡,劝解,催着她自证。
“我说了,我没见过!你们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姜语棠有些急了。
这时候,刘嫂从人群里钻出来,她攥着姜语棠的手安抚:“姜娘子,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不怕他们说嘴!”
姜语棠有口难辩,绞尽脑汁想着应对的说辞。
“要不这样,你继续做你的生意,找个你放得下心的人,领着我们去你家看看总行吧。”王莽说着,就要起身:“也不耽搁你做生意,人没在,我们就走。”
领着一群人光明正大地朝她家里走去,她家院子距这集市并不远,姜语棠急的连围裙都没有脱,一路阻挡,也挡不住有人想看热闹。
就这么推搡之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她家门前。
姜语棠横在门口不让人进,她想了无数个理由,甚至后悔自己今早没有冒着风险去处理那麻袋里的矮胖男人。此刻的她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厢房藏着男人,院子的麻袋下也有个男人,这破鞋的名声似乎已经出现在她的脑门上,她甚至都想象到了自己被人唾骂的样子。
绝望之际,她突然想起了昨日夜里宴秋的默默出手相助,不知为何心里竟萌生出一丝希望。
万一呢?万一那矮胖男子中途醒来时吵到宴秋了,按他那不耐烦的脾气,万一受不了已经将人处理了呢?门外看人闹的人群声音这么大,万一宴秋听见了生出恻隐之心呢?
这一点自顾自的想象,几乎成了姜语棠最后一赌的希望,她看着众人丑恶的嘴脸,一怒之下说道:“此刻,各位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今日我这门打开了,各位看了找了,最后若是证明了我的清白,那么!请各位日后嘴下留德。”
这是姜语棠这些年来头一次正面与众人“对峙”,从前不管别人再怎么说闲话,她都不听不管,只会把窝囊气咽到肚子里,而今日之举也可谓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与之前旗鼓相当。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听了个响一般,嘴上全都应答。
姜语棠颤抖着手,深深呼了一口气,心里几乎把九天神佛菩萨求了个遍,她闭着眼睛推开了门。
一时间,众人全部蜂拥而上,挤进了她家的院子查看。
院子,厨房,主屋,甚至是狗窝和柴堆附近都是查看的人。半晌之后,姜语棠没有听到任何质疑的声音,这才缓缓睁眼,走近了自家的大门。
原本放着麻袋的地方空空如也,而元宝也不见了,很明显院子里翻找的众人,一无所获。
正在她疑惑猜测之际,王莽身旁的小厮忽然高声说道:“这还有一间房!”
伴随着所有人的目光,那小厮推了推宴秋所在的厢房门,没有推开,很明显是有人从里面锁了。
这下,为看热闹而来的人来劲了:“姜娘子,这房里是藏着人吗?”
“是啊,我看你院子还晾着男人的衣服呢?你家相公不是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吗?”
“该不会真是藏着王二爷吧?”
话越说越离谱,姜语棠只瞪着眼睛争辩道:“我一个寡妇让你们搜家已经是最大诚意了,都是街坊邻里,各位莫要信口雌黄!”
“街坊邻里”这四个字,她故意说重了,毕竟这日子以后还是要过的,眼下这没有石锤的事情,互相之间还是需要留有余地。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只有王莽道:“那你说,这房里若不是我二哥,还能有谁?”他说话总是带有引导性,处处都是给姜语棠挖的坑。
“这是我舅舅家来的亲戚,不巧身体抱恙,在我家住几天罢了。”姜语棠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撒谎。
可王莽和他的手下哪里信,步步紧逼:“亲戚?你娘家没人,你不是早就没跟你舅舅家往来了吗?哪里忽然来了一个什么亲戚?”
这话其实并没有说错,姜语棠娘家没人是事实,而她是被舅舅一家送过来冲喜也是众所周知。
不管是她夫君在世还是离世期间,都不见她有别的亲人往来。因此,她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就在她正要开口继续瞎编的时候,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