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都沿着河岸割猪草,河岸边的猪草又绿又嫩,而河岸边建房子的人家也不少,有些人家的田还是种在河岸边的,谷子晒在家门口也方便看着。哪知,就是因着晒谷子在家门口,许是有人放松了警惕,只一会儿不看着,那些鸟就直接飞过来吃食,待主人家跑回来,又是好一阵骂。
“鸟?那确实了,若是有鸟来吃,咱们家的谷子都不知道又要少多少。”说着,董繁枝望了不远处的树上,隐约看到几只鸟在蹦蹦跳跳,估计就是等着人走了就飞过来吃食。
许慧看到闺女在捣核桃仁,知道她这是在准备明日的吃食,笑着走进了屋。
进屋之后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猕猴桃的甜香味,屋子有几处漏着缝,光线斜斜地射到锅里,让锅中猕猴桃的颜色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猕猴桃是翡翠般的绿色,如今逐渐变黄,似乎要与阳光的颜色融为一体。
她进屋就往煮猪食的锅迈步走去,锅边放着一大桶猪食,那是早些的时候就舀出来准备放凉的,大锅里煮的猪食都很烫,需要放很久才会变凉。若是直接拿去喂小猪崽,恐怕那些小猪崽可是会被烫坏。
岑嫣见许慧立马就打了声招呼,她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没工夫出去看罢了。
“娘,您回来了。今日河边割的猪草如何,还有多不,咱们明日可要换个地方?”这段时日,许慧和岑嫣几人常去的那块地方也没有多少猪草了,今日许慧决定换一块地方,也是为明日探路。
“今日我往河的下游去,倒是看到许多新鲜的猪草都没人割,咱们明日就往河下游去吧。我发现一块浅滩上有许多的野芋,长得高高大大的,看着就极好,随便割上一大把,咱们就能煮上一大锅猪食了。那浅滩上的泥巴也黑麻漆的,看着就是涨大水冲上去的淤泥,怪不得那些野芋才长得那么好呢。”
“黑淤泥?那咱们可以去河边挖些来肥地。”
董承志说着,就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草珊瑚泡的茶水,晶莹透亮的茶水泛着一股子香气。
他在外面忙乎了许久,原本他是在阴凉处削竹篾的,没想到那太阳在天上移动得很快,阳光也跟着晒到他身上,热得他有些口渴,便想进屋喝口茶歇息。没想到听到许慧说的这个好消息,挖淤泥来肥田地可是一个好法子,从前他也是跟着村里种庄稼的老把式学的,寻常人还真不知道这个法子。
从前的花溪村地多,肥料根本不够用,村里的庄稼人想尽各种办法获取肥料。他当时知道这个法子,自然比其他人种庄稼多了一分先机,其他人辛苦地到处捡牛粪,到处割草来烧灰做肥料...他不仅跟着别人去割草烧灰,攒粪,还偷偷地去挖淤泥,庄稼自然也比别人伺候的好。
许慧点头,她也正有此意:“我当时就想到这事呢,不过,你得把挑东西的粪箕做出来,要不然咱们可没法带回来不是?”
粪箕主要是拿来挑那些脏的臭的东西,前些日子他们家运黄泥可以用麻袋系在牛和驴的背上带回来,如今这腥臭的淤泥可不行,装在麻袋里可是洗不掉那些味道的。
他们家的麻袋也不多,也没得拿麻袋去糟蹋的道理。
果然,董承志一拍脑袋:“呀,这段时间忙,我竟忘了这事。”
编粪箕其实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只需要一日的功夫就能完成。
“行,孩儿他爹,这些日子你也辛苦辛苦,再弄些用的东西出来。”许慧朗声笑。
随后她才伸手准备搅拌桶里的猪食。
岑嫣见她的举动,忙道:“娘,这猪食还不能喂呢,我刚搅拌过,那猪食还烫着呢。”
“是吗?”她用瓢搅拌了一下木桶内的猪食,果然发现桶里的猪食还是热气腾腾的。
“呀,那猪崽子们估计还得等会儿,我得再拌拌,才能凉得快些。”说着,她继续卖力地翻动桶里的猪食。
蓦地,外面似乎传来一阵叫喊声,岑嫣走不开,许慧和自然走到门口去查看。
岑嫣立马就听到许慧跟那人打招呼的声音。
“寒蝉啊,你们这是?”
“婶子,我和姐姐来给你们家送两个南瓜。家中父母知道你们刚来,定然没有种南瓜,所以就想着送些过来给你们煮着吃。”
吴竹蝉和吴寒蝉姐弟俩抱着两个大南瓜进屋,岑嫣看了一眼,那黄澄澄的南瓜长得格外的大,看得出这是主人精心侍弄过的。姐弟两人见了屋子里的人,又笑着打了招呼。
姐姐吴竹蝉的汉语似乎不是特别的流利,但看得出她还是知道一些的。而吴寒蝉似乎这段时间专门学了一些,汉语似乎比前几日更流利了些。
“呀!”许慧喜上眉梢,继续道:“来我们家玩,不用带这些的...不过你们这南瓜可真大!看着就喜欢,回头我要去你们家请教请教,这南瓜的怎么侍弄到这么大的。”
得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会说些漂亮话,况且他们家的南瓜确实长得好,许慧说要去学习种瓜的法子也不是什么空话。
姐弟两人把瓜放在楼梯脚下,才抬头笑:“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法子,不过是平时多放些肥料,多掐些瓜藤蔓即可,倒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的法子。”
“这样啊?”许慧笑得眉眼弯弯。
董承志见许慧半天没其他动静,有些急,不由地招呼:“快坐下喝些茶水,都是前些日子新在山上得的草珊瑚,喝着极香。”
吴竹蝉原本想拒绝之后直接就走,哪知吴寒蝉却把她拉住,直接坐下了,她有些失语,无奈跟着坐下。
吴寒蝉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才开始在屋子里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