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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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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吵醒杜慈竹,何思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卫生间换衣服。

脱下被汗水几乎浸透一半的上衣后,他又脱下睡裤,尽管他已经竭力避免看到那些痕迹,但在避之不及地扔到洗衣盆中时,那些痕迹好死不死地炫耀般翻在盆子的最上面,唯恐怕人不知道似的。

何思在心里暗骂一声,只得走过去重新将衣服放好。

那是放荡不堪的水渍,同着退烧时流出的汗水混杂在一起,污浊肮脏。

何思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来,不仅是为秽物,更是为自己心底龌龊不堪的心思。

夜是如此寂静,房间里隐隐传来杜慈竹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空寂的地方总能让人心绪更加平静,更容易看清自己的内心,更理智的做出正确的决定。

他不能再这样了。

何思想。

苦苦追求得不到的东西,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沼深渊,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的背后牵涉了太多太多,而每一样都是何思离不开,也承担不起的。

换好干净衣服后,他用冷水洗了把脸,为洗去满脸汗污,也为让自己更清晰地看清未来的路。

何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虽然俊美却疲惫不堪的脸,眸子仿若被阴云遮蔽,晦暗阴沉。

就到此为止吧。他心里想。

然而因为下地时着了凉,高烧再次向何思袭来,下半夜就没有上半夜那么幸运了,如果说上半夜做的是会让他面红耳赤、羞涩难堪的春梦,下半夜的梦则是令他恐惧惊叫的噩梦。

混沌之中,他似乎又置身于一个阴暗的房间,没有开灯,窗帘紧闭。

梦中的他比以往更瘦弱,更无助,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人,那人虽然笑着,却笑得极其阴森恐怖,令他不寒而栗。

即便如此,他还是鼓起勇气向那人据理力争,一开始那人还只是冷笑不语,可后来他们争吵起来,那人应该是气极了,上来就给了他一拳。

何思被打得跌坐在墙角,右脸一阵闷痛,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疼,他的嘴里传来血腥味,却突然不受控制地笑起来。

他嘴里轻声嘀咕着什么,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可腰间却被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铁钳般紧紧箍住,拎小鸡似的将他往床上一扔,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那人便抓着他的两只手腕,不知是用绳子,亦或是领带什么的绑在一起,接着便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梦中的情景似真似幻,何思身体的感受与梦境相同,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尖叫着,挣扎着,无奈身上之人太过强健,他被死死压在下面,毫无还手之力。

他吓得全身颤抖,泪流满面,乞求着,哀嚎着,嗓子沙哑得宛如濒死之人,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未能得到眼前人丝毫的怜悯。

没有柔情,没有温度。

磨搓着,揉掐着,撕咬着。何思的肌肤布满了掐痕,齿痕。青紫的,鲜红的,血肉模糊,狼狈不堪。

炎热的烈日带着火光跃出海面,浪花翻涌间,何思宛如惊涛骇浪中无依无靠的小舟,只得任凭风吹雨打,无所遁形,一会儿被巨浪推向顶峰,一会儿又被裹挟着堕入低谷,翻飞之间,何思睁着无神的双眼,两耳嗡鸣,只感到天地之间一片苍茫,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

血腥味四溢,混杂着恶臭,何思干呕起来。

他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死尸,冰凉的泪水早已湿润了面颊,四肢百骸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是被扔进垃圾桶里玩烂的牵线木偶,破烂不堪,肮脏污秽。

眼前人停下来,因自己的占有感到心满意足,他不断亲吻着何思的鼻尖,嘴唇,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倔强的何思即便身体动弹不得,但他的双唇抗拒着,嗫嚅着,他在轻唤,轻唤那个可以拯救他的人。

“慈竹哥哥……慈竹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杜慈竹蓦地惊醒。

“慈竹哥哥……慈竹哥哥……”

杜慈竹猝然转身,看到身旁的何思在不断呓语,那痛苦微弱的呻吟仿佛尖刀扎进杜慈竹的心里。

他连忙打开床头灯,昏黄温暖的灯光照在何思脸上,却并未令他的痛苦减去分毫。

何思似乎深陷入梦魇之中,他的脸已被泪水沾湿,眉毛微蹙,鼻尖也有些发红,修长的手指紧抓着被角,单薄的身子因受惊而微微颤抖,他轻晃着头,好像在躲避着什么,就像杜慈竹曾无数次见过的躲在笼子里被灌药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又无助。

“救命……救命……”何思恐惧地抖动着身子,杜慈竹看着他红晕的面庞,双手覆在他脸颊上,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

好烫!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再顾不得别的,杜慈竹连忙轻拍何思,急切地唤道:“小思!小思!醒醒!”

何思像溺水者般胸口剧烈起伏,他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白皙的脖颈染成血红,青紫色的血管显现,泪水如注,柔嫩的肌肤一片光泽。

杜慈竹吓坏了。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看到冰冷惨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摔得粉身碎骨的人,他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却能想象到他死前站在天台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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