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早已深重,以往的疯狂发泄不过是抓上一群贱民射杀取乐,哪里有现在这般可以趁着天下乱起中央或者说氏族对地方上把控的削弱,他可以培养势力趁机夺位杀光这些士林来的痛快,原来这些氏族也会低下头颅苦苦求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死了哈哈哈哈。
荆翼接壤,一队车马咕噜噜的行走,其中三马并驾一顶四方宝盖的车厢里,跪坐着崔氏嫡支几人,王城崔氏一门三代,司马崔彦,曹令崔桥,第三代嫡子崔淳。
“王城王氏完了”,崔桥想起王脩其人温吞不争,却是死了,内心不免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祖父~那殷氏逆王必不会放过王城中的士林,王氏覆灭,剩下成势者除了杨氏,便是我崔氏,怕是追兵已在途中,我们必须加快脚程离开翼洲地界”!
青竹般的崔淳跪坐在祖父与父亲之侧眼中忧虑,崔氏出行的队伍走得不算快,一是女眷诸多,二是沿路匪徒劫道流民拥挤,崔氏车马在眼下就是一口肥肉,有风险但饿都要饿死了拼一把万一呢。
所过之处崔氏家兵已经击退好几拨的山匪流民,最近一次损失颇大,随着一次次战斗中死伤的家兵折损,已经护不住全队粮食布帛财富,流民多如蛇蚁,伸出的一双双手扒住车壁,眼睛里的疯狂可以吃下所有生灵似的可怕,崔氏不得已舍弃了一部分的粮食才驱离了流民群。
这几日的吃食供应已经大减,“祖母,喝一些米汤养神”,另一顶宝盖之下上首的榻上躺着面色青白的老妇人,老妇人一头花白点缀着珠玉宝石相当富贵,时下颜色不易濯染却穿了一身的靛蓝色袍子,崔老夫人舟车劳顿,再加上火辣辣的闷热,心口不舒服便少食了胃口。
伺候一旁的除了崔桥正妻崔王氏,也就是崔淳其母,还有一妙龄秀美的女子,崔淳嫡妹崔晞,为了让崔老夫人吃上一些卖着乖哄着老小孩儿。
“唉~世事无常,我崔氏清流竟也到了这般逃命的地步,昔日纸醉金迷灯火阑珊皆已不复”,崔老夫人心结在此。
“母亲,等回了清河县崔氏祖籍您老人家依然可过上锦华团簇的日子,膝下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眼下母亲切勿忧虑仔细伤了身子骨”。
崔王氏那是心疼她闺女跪坐端着碗勺被这老虎婆磋磨便劝一劝。
顾斐有了一个送上门来的惊喜,来人自称越县中的守兵,说是串联了一些人作为内应,请大庆出兵接收越县,他们当兵的没兵饷活不下去了,可县令依然奢靡享乐,凭什么,他们要反。
这其中投城的原因还在于越县当地活不下去的老百姓逃过来,亲身见到这般神仙地方的大庆村,蒙昧的脑子清醒了他们原来也可以有选择的,毕竟能当体面人谁愿意当畜生啊。
可是大庆说了他们只收没户籍的外来流民,不收当地人,怎么办只有成为大庆人才可以过上的好日子,那么他们能不能把县令拉下来,将没了县令的越县送给大庆!
变成大庆的土地那是不是他们就自动成为大庆人了呢,那饱腹的仙种粮食,那漂亮结实的砖房,那平整干净的水泥路,那干裂清甜的水源,那生意红火的商铺,那方便实惠的公共马车,那一个个厂子上干活就能拿庆子钱买肉食的好日子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了。
在大庆当兵的可以说是个可以让家人自豪外人崇敬的职业了,家家以成为军属为目的,眼馋的不止一般老百姓,越县的守兵也眼馋啊,那才是当兵的向往吧,哪里像他们一口饭都没有。
夜黑无风,相比较低矮破落的越县城墙其实都不用内应打开,大庆的特种兵无声的甩上鹰嘴手镰也能迅速直立行走翻墙而入。
越县当兵没前途,一路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守兵,再用手\弩放倒县令的私兵,直通在黑呦黑呦努力耕耘的县令房内,黑黝黝的人影吓得县令萎靡大叫,一手刀过去砍昏了绑起来,第二天大伙就知道了越县易主了,新主就是大家暗地里心心念念的大庆顾斐。
“大伙快去菜市口,那钱扒皮被抓起来批斗公审,说是只要被他祸祸过的老百姓都能去申冤拿到一份抄家补偿金”,有冤能报,还有钱拿越县的老百姓们高兴的又哭又笑,他们迎来了大青天,头一遭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当个大庆人真真好。
往日用来砍头的地方钱大富瑟瑟发抖看着一群神色疯魔恨不能吃他一身肥肉的老百姓吓到都尿了,全完了小命不保。
“俺有冤情,俺家妹子就是被这畜生抓去侮辱死了留不得全尸被喂了畜生的狗”,“俺家租田的粮食都被这扒皮克扣去哩”,“俺家的铺子……”。
群情激奋,一桩桩一件件其中有人命有侵占个人财物,最后基本上越县几千口人都被其祸祸过,这些证词由典狱史记载下来呈给上首的典狱官作为依据判案,这累累罪行足够一个斩立决,并且即刻行刑,一把大刀落下血花溅起咕噜噜一颗人头落地,目光惊恐。
“呜呜呜~”,“阿妹安息~”,老百姓们痛哭,死去的人回不来了啊。
“根据典狱史所记载的原告证词可以当场领取相应的赔偿金”,漂亮四色的大庆纸币与银光闪闪的硬币被搬上来,大庆如今初有雏形的政务官僚体系,因为人少所以尤其讲究效率,能当场干完绝对不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