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辆更大的铁皮货箱车载着煤块通行出堡,留下些煤渣子被后头跟着的老头老太铁钳子一夹背篓里一放准备卖钱。
“大兄弟外来的吧,我家里有空屋子能住人,包早餐租金五角一天,青铜黄金粮食都能折算支付”。
有个大娘拉住了陈先霸往她家方向带,也不怕是不是个坏人,大娘心说∶你当钢铁堡垒咱们大庆兵吃干饭的,试试就逝世。
大娘太热情了,几个毛头小子哪里招架的住,大娘家的房子三间大,确实敞亮,竹片贴着外水泥砖墙的设计感美观新颖,前头的院地里搭着一片矮小的塑料棚,再一些耐寒的葱姜蒜增添着生机。
“翠娟来客人哩”,大娘朝院里招呼一声,领头打开院门,翠娟是个挺利落的儿媳妇,带着围裙袖套听声出来一看哎呦是她家婆母又兜上的生意,知晓有钱上门她啊面上笑开了花,也很是热情的迎上去,“这几个后生看着怪精神哩,快屋里坐”。
中屋分前后厅,前厅只摆着一套竹艺桌椅,后厅除了一间小厨房,就是被竹编墙屏隔开的内室老大娘自个住。
右边一间从给她儿娶上媳妇后就起的房子,老大娘啊心里敞开她也不拿捏什么婆母一套,就想着日子好过了,外头都是活计自己又不是老的动弹不了完全可以出去做工这手里有钱谁还困在家里跟儿媳妇斗个大小。
干脆啊让他们一家子自己立起来她啊也好松快的享受自己的日子,所以婆媳俩的感情还是不错的,都是当自己家的主口舌纷争很少。
左边一间呢是趁着最近啊进出黄盘的人流多了起来有了做民居生意的打算,大约是因为大庆商队自从荆翼打仗之后就将交付钱粮的中转站设在了黄盘,这么多粮食在战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
而清河县毕竟是崔氏的地盘要是他们突然想着杀人掠货也不是没可能,另一方面黄盘在县城之外的丘陵山群之中天高皇帝远的受制的局限性很小,地理优势又比较容易攻守,最关键的是大庆兵马可以沿着山势一带布防掌控。
屋子里还是很干净的,翠娟取了苕子小簸箕刷刷刷的扫炕灰,“虽说入了春但要晚上凉我给你们外头生火烧炕,对了要不要交伙食费,一荤一素一汤标配三餐咋样”。
做民居的那一间左右两排的大通铺,中间放置着一套桌椅茶壶,“咱们家不包通身洗澡,要只是洗个手脚的外头有个大缸里打水就成。
茅厕呢在后头不准逮着地就拉屎撒尿,被发现了我可是要上报,严重的赶出黄盘”,翠娟头一次竖着脸叫陈先霸等人明白了讲卫生的重要性。
“呼~大姨总算走了,哎这叫火炕的真宽敞,摸着硬梆梆的我先躺上去试试”,“霸哥,咱们现在到了黄盘该怎么找那糜大商人”,到底年岁都不大遇上个新奇的火炕打打闹闹滚成一片,陈先霸其实到了黄盘后心里窜出一个念头,一直压都压不下去,“先看看打听打听”。
“哎~你们说这里的人怎么就这么高兴,好像都不用发愁似的”,“这里的房子也好,看我踢一脚嘶疼疼疼真结实”,“听听一日三餐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够吃吗”,“这里的人都不瘦巴,看那衣服虽然奇怪但没有一个补丁”。
没管一群躺平在炕上窸窸窣窣说着一些新发现的弟兄,陈先霸看看日头还早就只带上一个年长些看着沉稳些的出去探听。
白日的黄盘男人们基本都在矿场,外地本地的很好分辨出现在街道上的男人们肯定是外商行脚的,然后就是老人女人。
像他这种采买的小头很少,基本上能洽谈成一桩买卖的那都是一板车一板车的人力行脚商,当然因为眼馋新事物的铁三轮,货运车靠着机械链条带动省时省力,也有不少外商提出能不能包运输,但都被拒绝了帮你们运输到门口已经算不错了。
老百姓们还是很聪明的,闻到了商机那就一些生意应运而生,比如打尖的民宿、驿站、茶酒肆,小吃摊子。
而且这些生意的铺头基本是女人老人,有了外快挣那在这家里的话语权腰背那是更直挺挺的,热情积极的狠。
“俺娘要是能这般生活美滋滋嘞”。
那个年长稳重的出身贱民村,他要比陈先霸好一些老父老母都健在,底下生的子女多可也死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孩子的生死太多老父亲非常的冷心冷情。
记得小时候基本是没有人管他死活的,也是他命硬腿骨还软呼的时候求生的学会了爬,饿肚子怎么办唯一感性的老母亲成了他的活命稻草。
他知道老母亲不容易,老父亲不管不养他们,单单老母亲一人要承担的话就太承重了,所以他学会了抢跟他有着血脉亲缘的兄弟姊妹抢,心里仅存一丝亲情也就只有他老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