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入虎口的胆识需要身手做底气。
“你应该功夫不错吧?”林英之不解道。
“小爷我就爬爬树打打猪可以。其实我从医馆离开后就一直躲在镇外的树上,当时我看见师父你被他们押着,还以为你要凶多吉少呢,谁知道没多久那些家伙就跑了,还死了两个,那时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师父!”说着,少年俯身磕头。
林英之皱眉,这个少年嘴里没有实话,“我没有说要收你当徒弟。”
“可是我头都磕了……”少年委屈地眨了眨眼。
林英之沉默了一瞬,她抬头看天,如果直接“飞”去梁都会更快,但是会让自己暴露在民众的视野,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而且,她不认路。
和少年结伴亦不是她所想,她有预感少年会给她带来麻烦,但是少年看起来没有恶意,或许也可以从他嘴里了解更多。
叹了一息,“你可以跟着我,我也可以教你我会的,但你别叫我师父,我不对你负责,你也别妨碍我要做的事。”
少年立马跳了起来,大眼睛笑起来是弯弯的,“我保证不妨碍你!在外你就是我师父,在内…你多大呢?”
“二十一。”
秦影夸张地瞪大了眼,浮夸道:“天哪,你比我大五岁呢,你要是不说我以为你比我还小呢…”
雀鸟在林中呢喃,山中气温较低,比民间提前进入初秋,桂花慢慢显现生命。
在清新的空气下,山路也显得不那么沉重了,过往行人奔波其中都不自觉多呼吸了两口。
只是这淡淡的余香被隔绝在一道红门外。
红门高一丈宽七尺,嵌合在山体中,这红色像残败的花毫无生气。
暗红的门上都是伤痕,周围的山体被藤蔓包围,藏在一个斜坡下,除非不小心跌下山坡,否则很难在一片藤蔓下发现红门。
此时门外站着一个着墨蓝长袍,身形瘦削的男子,男子略有驼背,高高的发冠给了男子带去一些精神。
他双手背在身后,面对红门等待着什么。
一只雀鸟停留在藤蔓上,小脑袋左右转动,这时红门震动,雀鸟受惊扑腾着翅膀离去。
红门自下而上打开,漆黑的洞穴中迎面走出一个同样清瘦但身形更有力量的男子。
“大哥,你怎么来了?”重见天日,男子抬手挡在眼前。
看到洞内人,洞外男子眼神温柔, “今日是你出关的日子,我怎能不亲自来迎,而且…你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男子声音干哑,好似久未饮水的人。
“家主?这是为何?因为它?”男子举起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长三尺七,剑身通体是罕见的土红色,极薄,剑尖锋芒锐利,剑柄上雕刻了藤蔓的形状。
日光照在其上不觉火热,竟有三分冰冷。
“这就是北海红石?如此绮丽…”墨蓝色男子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剑身,手指立即被划破,“也如此危险。北海红石稀有,顽固不堪锻造,过刚易折,过柔难锋,百年来还未有铸剑师驯服此矿,就连父亲也只是锻出了一只袖箭。阿瑾,凭此你当得起家主之位。”
男子不置可否,将长剑举在日光下,细细观赏,“不知,这剑又会落入谁之手。”
府邸内,池水环绕,举目浮萍,朴素的楼阁因为山崖而此起彼伏,这里住的是大霁最大的铸造世家,钟离氏。
钟离氏祖上定居于此,取名为离山,祖祖辈辈以铸剑为生。
钟离瑾的山洞就坐落在离山的后崖。
钟离氏每一代都有翘楚造出名震江湖的武器,但铸剑师留不住自己的剑,奇剑出世,江湖总人人趋之若鹜。
主厅内,一位着靛青蜀锦,绣青绿百蝶的夫人坐于正堂,端正儒雅,正是钟离瑾的母亲。
“二位公子请。”丫鬟领着钟离瑾及其兄入厅。
“见过母亲。”二人恭敬行礼。
“阿瑾,过来,来让母亲看看。”青衣夫人白氏心中喜悦,表情仍是端庄自持,她向钟离瑾招手。
钟离瑾恭敬地上前,在母亲身旁微微低头。“让母亲担心了。”
白氏左右瞧了瞧,看着儿子沉稳的模样,内心骄傲不已,她的儿子马上要成为钟离的主人了。
点了点头,白氏招来丫鬟,似是才想起厅中还有一人,“阿音,你先去休息吧,你夫人给你备了药膳。”
钟离瑾眉梢轻动。
“音,告退。”钟离音行礼告退。
“阿瑾,你父亲会借着试剑大会宣布你成为下任家主。”白氏握起他的手,“你的亲事已经搁置一年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和灵山派掌门之女好好认识认识。”
“母亲…”钟离瑾轻抿朱唇,眉头深深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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