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七连来说,这是一个平凡的周日,与平时的每个周日没有什么不同,大家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光,开始料理内务,打牌下棋。与平时迥然不同的是,伍六一这个训练狂魔没有在操场上负重加练,训练场上少了一个挥汗如雨的拼命三郎。
“班长,伍班副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史今正坐在下铺,给训练时不慎拉伤的许三多揉红花油,闻言看向了在一边忙着擦鞋却还要分心八卦伍六一的甘小宁“早上收发室那边来人叫他,说有他的包裹,他去取东西了。”
甘小宁有些羡慕,不由感叹“真好,有人惦记真好啊……怎么我家里就没人给我寄个包裹呢。”
“你在这好吃好喝的,要什么包裹!”白铁军一边投洗抹布,一边道。
甘小宁将手中的擦鞋布往白铁军的方向一丢“哪都有你是吧!”
白铁军也不生气,伸手接过了丢向自己的抹布,顺手一起按进了水盆里洗“要我说啊,你也是缺心眼,班副一看就是搞对象了!”
“你咋知道?没听他说啊……”
“你是不是傻?非得人家把喜糖塞你手里你才知道人家班副有主了?就咱班副最近那样,这事儿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也就是你看不出来。”
许三多听着他们的话,笑出了一口大白牙,转头看向史今“班长,班副谈对象了!”
史今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老实趴着“上药呢,别乱动!”见许三多听话地趴了回去,他继续道“说起来,六一那对象,还是你同乡,说不准你还认识呢!”
许三多忍不住又要回头,再次被史今镇压“老实点!”
许三多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道“谁啊?”
史今皱了皱眉“叫什么雪?什么雨……还是什么阳来着?嘶,这名字就搁嘴边儿,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反正名字里带了个天气,俩字,挺好听的……”
许三多乖乖地等着班长思考,然而史今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算了,回头让你班副自己跟你说吧!”
……
周日,唐晴五点半钟准时醒来,在与枕头和被子进行了五分钟艰难的拉锯之后,终于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半闭着眼睛将衣服穿好,迈步离开了宿舍楼,一直到走出宿舍楼外,被尚带寒意的风迎面给了一巴掌,这才彻底清醒。她裹了裹衣服,向操场跑去,开始了这一天的锻炼。
高一下学期已经开学一个月,从一开始连一千五百米都坚持不下来,到现在能轻松跑完两千米,唐晴在缓慢的进步着。就在今天,她决定开始挑战三千米。读书铺一中的操场不比L市的学校,没有塑胶跑道,只有铺平的沙地,沙地上有体育老师推着小推车,用石灰粉画出的跑道,一场雨就能将这脆弱的跑道冲刷地不见踪影。
昨夜刚下过雨,沙地上稀疏地分布着几个小水坑,唐晴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感受着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在进入自己的鼻腔后,顺着上呼吸道进入身体的刺激。许是刚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她的身体对这凉意非常不适应,她忍不住呛咳了两声,也没有在意,便继续往前跑。今天的状态似乎不错,唐晴跑完两公里后,除了热,身体尚能支撑,她将校服外套脱下,往一边的足球球门栏杆上一丢,继续向前奔跑,直到她达成了她今天的三千米目标,才作罢。
运动完后,她抬手将因为跑步颠簸而略显松散的头发重新绑好,便往校门口的早餐摊走去。
周日的早餐摊人不算多,唐晴要了豆浆油条和鸡蛋,便找了个靠边的餐桌剥蛋壳。刚煮好的鸡蛋有些烫手,老板应该没来得及将鸡蛋过凉水,就端上了餐桌,蛋皮与蛋清宛如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侣死死抱住彼此,唐晴皱着眉毛一边吹气,一边跟鸡蛋壳作对,不一会儿指腹就被烫得通红。眼见着这枚坑坑洼洼的鸡蛋就要剥完,眼前一黑,她竟是被一件衣服罩住了头。
唐晴将罩住她的衣服拿了下来才发现,这竟是自己的外套,再一抬头,面前,刘佳宇落座,此时正拿着她刚剥好的鸡蛋一口一口吃的欢快。
“谁让你动我早餐了!”
“我说,大姐,我帮你拿回了你落在操场的外套,吃你一个鸡蛋不算过分吧!你一大早又去跑步了?”
“明知故问。”
刘佳宇鸡蛋吃完,显然意犹未尽,又跟老板那要了一份早餐。
“从明天开始我陪你跑吧。”咔嚓,是鸡蛋敲击在桌面上的清脆声响,刘佳宇这颗蛋显然已经被老板处理过了,剥起来轻松许多。
“可别,还嫌风言风语不够多吗?”唐晴白了眼刘佳宇“给你当大姐,容易坏我名声。”
“他妈的,千万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在外面胡咧咧,回头嘴都给他打歪!”
“跟我这逞什么威风,说吧,找我什么事?”唐晴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擦了擦嘴,看着对面的刘佳宇。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没事我走了!”说着,唐晴就拎起自己的外套抬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