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有些破败的木门发出“吱吖”一声。
她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林月然带着试探的声音轻声喊道:“顾墨宵,你在家吗?”
房间内传来一些若有若无的说话声。
待林月然走近的当口,听得更加真切了。
“你怎么可以住在这种地方?”
“......”
“行吧,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肯搭理我,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怨气的,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呵,”顾墨宵似极其不屑地冷笑出声,“你有本事能让爹娘重新再好好站在我面前,否则,请永远远离我的世界。”
待到顾墨宵此话一出,屋内再无任何声响,静得仿佛针落可闻。
?林月然听得云里雾里,这顾墨炎究竟是哪里惹到自家弟弟不痛快了,他们的爹娘又是到底怎么了?
“小妹妹,你也偷听够了吧?”顾墨炎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林月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既然被发现了,她干脆利落地推开房门,坦言道:“我可不是故意偷听到你们兄弟二人间的谈话的,我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说到“你”这个字眼时,林月然略带讨好的神情看向顾墨宵。
顾墨宵似乎还未从刚刚和顾墨炎谈话的情绪中出来,他看都不曾看林月然一眼。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能明显感觉到他此刻正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很显然,这个时候开口找顾墨宵帮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但是一想到周大娘那张绝望痛苦的脸,以及赵大叔那已然病入膏肓的面容,林月然才不管是不是什么好时机呢。
“顾大哥,”林月然望向顾墨炎,“可以麻烦你先出去一会儿吗?我有要紧的事要同顾墨宵说。”
顾墨炎闻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难得顺从地走出房门,并贴心地为他们俩带上了房门。
顾墨宵在见到顾墨炎将房门关上这个举动之后,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将房门重新拉开。
林月然却是不理解,她接下来要跟顾墨宵说起系统的事,当然是希望房门关上最好。
于是她又走过去选择把房门重新关好。
顾墨宵终是没忍住地开口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林月然的内心猝不及防地有些微小的触动,她知道顾墨宵自从见到他这个哥哥之后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而且刚刚听他俩谈话的意思,大约是顾墨炎之前做了什么非常“不可饶恕”的事情惹得顾墨宵很是不快。
想来顾墨宵此刻的心情应该也是糟糕透顶,可即便如此,他还能察觉到这样细小的细节,会为她的名节考虑,连她自己都忽略了,这是在女人地位及其低下的古代,纵使祥喜村的村民们都很淳朴良善,但也正是因为大家互相都认识,他不愿拿她的名声去冒险。
“别摆出这样一副深受感动的表情,我也是在为我自己的名声着想。你到底有事没?没事的话快请回吧。”顾墨宵淡淡说道。
眼看着顾墨宵都下起了逐客令,林月然如梦初醒,好吧,收起自己逐渐泛滥的情绪,该回归正题了。
想着房门没关,林月然只得刻意压低自己说话的声音,将方才去了周大娘家看望病重的赵大叔,以及系统里找到了能救赵大叔命的良药一事和盘托出。
“所以呢?你直接去救不就好了,就如同救钱老爷那样,来找我做什么?”顾墨宵对别人的事情一贯不甚感兴趣,即使在林月然描述赵刚病得有多重的时候,面上也未有一丝动容。
“我的想法是,你拿出这个救命良药给到周大娘,就说是你家乡的偏方,我毕竟一直生活在这个村里,突然拿出众多大夫都说没办法医治的病的良药来,事后多少有些不好解释。这和救钱老爷情况有所不同,七宝镇无人认识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所以这次救赵大叔由你出面是最好不过了,反正村民们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这便有了许多解释的由头,不是么?”林月然一口气说完,而后目光诚恳地看向顾墨宵。
一语毕,顾墨宵注意到林月然此刻正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他盯着少女那异常认真的脸庞,忽然很想问她一句,为什么?
如此劳心劳力、煞费苦心地救一个和自己无亲无故的村民,图什么?
以前他所接触到的人,无一不在告诉着他,做一件事背后所要得到的是什么,如果付出与之得到的不相匹配,那么便不做了。
林月然则不然,他能感受得到,她是真心且不求回报地想救赵刚。
“顾墨宵?”林月然内心逐渐焦急起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顾墨宵说到底同不同意帮她,“你就帮帮我吧,也帮帮周大娘赵大叔,周大娘这段时间因为赵大叔的病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赵大叔就更是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你见了肯定也会于心不忍的......”
似是被林月然说得不耐,顾墨宵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