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山花燃无疑是不够聪明的,她该不会真的偷偷溜去皇宫了吧?
真希望她在行动之前能动动脑子,先去打听清楚自己究竟是去了哪里。
谢濯每次回来时都能给她带来关于战事的消息,魏军不过强弩之末,近日朝堂之上已经吵翻了天。
主和派站了多数,软骨头大臣们立马忘记了之前在殿前怒斥女子休夫有违天理的嘴脸,现在不光赞同永安郡主休夫,还争先恐后上书皇帝封永安郡主为王。
更有甚者,祈求皇帝将被攻陷的几城都划给永安郡主,分为两国,大不了称臣纳贡,只要能求得片刻安宁好休养生息也不是什么大事。
主站派则实在是寥寥,大家歌舞升平惯了,细嫩的手拿不了刀剑,纤弱的肩膀撑不起盔甲。
还有的,已经在心里开始思考着如何巴结新皇了。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永安郡主到底也是姓谢,身体里流淌着的也是皇室的血脉。
他们安慰自己,这样说起来,倒也不算是叛国。更何况永安郡主还只有一个女儿,这把年纪应该也不能再生 ,说不定下一任储君,还要从宗室子弟中过继。
对了,永安郡主的独女不是在上京失踪了,现在皇帝正在满上京搜查她的身影。
新帝的唯一子嗣若在手里,岂不是真正的奇货可居?
所以,在上京城中找武神音的人更多了十倍不止,谢濯发现了这个异常,叹息着告诉了她。
魏真是气数已尽。
武神音却忍不住心里一紧,现在已经是初夏,天气热起来,离逃出宫中已一月有余。
她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还是总觉得无力。
听到这个消息,她再也坐不住,担心起花燃来。
山花燃当初跟在她身边,也是被不少人见过的。
万一,她要真被捉住了呢?
武神音越想越觉得不妙,双拳难敌四手,花燃被捉住也不是什么绝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人想要的是永安郡主的恩情,要的是她的下落,要是花燃落到他们手里,可真不一定能够有什么好下场。
八成是会被严刑逼供。
武神音只能跟谢濯求助,她先试探了一下,“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我的贴身侍女花燃,是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无意中走散了,拜托你去查她的踪影。”
她搂住谢濯的脖子,亲昵地去蹭他的脸,“雪枝,有没有她的消息?”
尽管这些时日,她总是这样,谢濯还是不太能试用,很不争气红了脸,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听到她的话,那些心猿意马又收起来,变成尴尬和自责,“……我还没有她的消息。不过你别着急,最起码金吾卫没有抓到她。”
武神音嗔道:“你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怪你。我最近想起来一个地方,想让你派人去问问,说不定花燃就在那里呢。”
谢濯问:“什么地方?”
武神音道:“花燃的母亲和珍宝阁的老板是同乡,她们好像挺聊得来。你让人去问问,说不定真能得到消息。我和她总不在一处,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谢濯道:“好,今日太晚了,东市应该已经停了。等明日我派人去问问。”
武神音心花怒放:“你对我真好。”她随即又亲了他一下,还不忘嘱咐道,“你可千万跟派去的人说清楚了,别暴露是你让他去的。要是传出去,你在找我的侍女,不知道又会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呢。”
谢濯心中甜蜜,含笑应声道,“我知道。”
等到次日,谢濯还在东宫前边的左春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时祯就一脸喜色过来跟她报告好消息,“娘子,您的贴身侍女找到了,她现在就在珍宝阁呢。可要让人去传个话,让她来见您?”
武神音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顺利。
花燃居然真这么老实,一直在珍宝阁呆着,早知道是这样,她早就去让人找她了。
她临时多了个心眼,又问道,“珍宝阁的悦娘可还好吗?近日里上京应当不太平,她的生意没被波及到吧?”
明祯回道:“这次派出的路喜德,他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他说珍宝阁内一切安好,并不像其他地方似的,受到许多影响。”
武神音安下心来,悦娘还在,那花燃总不敢是仿冒的了。
稍后又不由自主生出些讽刺之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珍宝阁服务的对象可都是些高门显贵,就算前面战场已经吃紧,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毕竟上京的歌舞几时歇过呢?
这些人何时怕过,就算是真到了那一地步,大不了举家南迁或者北移,这种事情,他们还干得少吗?
明祯又问:“那现在山娘子已被寻到,娘子想要如何呢?是让她继续待在珍宝阁,还是把她带进东宫?”
武神音沉吟道:“若不麻烦的话,还是把她带进来吧。”
之前和花燃日日夜夜都待在一处,乍一没有她在旁边叽叽喳喳,还怪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