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宴会?我?”
元澈指着自己的鼻子。
京中最近的大事当属礼部侍郎的老父七十大寿,难得的长寿,自然要大操大办。
听闻侍郎上请天子,下邀百姓,届时还将在京城有名的酒楼办三天流水宴,就算是花子也可以去乞一份吃食。
元澈心虚地想,自己刚穿来几天,能知道里衣怎么穿、发冠怎么戴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宴会上不懂规矩,让人贻笑大方,岂不是又丢了王府的脸?
老亲王抚着胡须,和元澈有六分相似的面容棱角分明,不怒自威,有着几十年戎马生涯留下的痕迹。
元澈偷偷打量了几眼,心道立绘和真人果然有差别,老亲王的气质总让他想起初中那个经常出现在后门窗口的教导主任。
老亲王以为独子还在介怀这两日的拘禁,语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坐要有坐相,腰挺直!”
元澈下意识老实坐直了身子,忍不住再次问:“父王真的要我代您去宴会么?”
他刚才可是听老亲王提了一嘴,除了其他客人,那位最特殊的贵客——太子,当日也会出席这场宴会。
老亲王不是嫌前几周目的他爱得要死要活,严防死守不让见人吗?
这会儿倒是转了性,奇怪。
他心里嘀咕,老亲王自然听不见,望着桌案上的请帖,语气忽有几分复杂:“为父知晓京城中那些闲言碎语,但你是我镇南王的儿子,不必怕事,就当是……去瞧瞧哪些值得结交罢。”
《回京的诱惑》背景是个风气较为开放的王朝,朝中女官不少,国力强盛,国号为夏,老亲王出身于当今天子的母家,是位异姓王。
正因这点,镇南王极少与皇子们有所往来,连带着独子元澈也在边关长大。京城水深,元澈猜他约莫在为日后做打算,可惜自己前四个周目一心攻略几个男主,没注意背景,这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赴宴那日,元澈早早被婢女叫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被拉着净面更衣。
他扒拉出光屏看任务时限,再抬头已被拾掇好了,婢女为他束好头发,戴上玉冠,又仔细理了理衣袖。
外袍是家中绣娘这几日赶制的,莲青色的料子极软,密密穿了金丝,在稍暗的地方熠熠生光,一眼便知华贵不凡,衬得人白皙清雅。
眼看时间渐近,元澈草草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出门迈了一步,又回头问婢女:“金荷姐姐,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他还指望两个婢女姐姐能临时教他点礼仪,别让他把镇南王府的脸丢光,结果事到临头,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金荷掩唇笑道:“世子爷说哪里的话?不是有秋空他们伺候您吗?”
元澈这才注意到门外候着两个小厮,出了院门,又有两三个长随上前一拜,问他骑马还是坐轿,随即有人便去安排。
到外门后,竟还有一名管事等着,元澈认识他,此人是亲王妃心腹,平时也会随老爷出门办事。
“王妃担心贵客太多,世子无心冲撞他人,特命奴才随行。”
多半是王妃塞来帮他掌事的,元澈这才放下心,回头一看,不由咂舌。
跟在身边的人光是有头有脸的就六七个了,还不包括做杂事的马夫粗使等,亲王府排场比他想象得大。
或许是人多力量大带来的错觉,元澈莫名信心倍增,甚至畅想起多余的积分怎么用才好。
直到抵达侍郎府。
和主人家见礼、认人、应酬……一套交际下来,元澈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听到“太子驾到”的唱喏声也没注意,赶紧随大流一起下拜。
快起身时,他忽然脑子清醒了过来。
等等,是太子!
他的改名卡(划掉)任务目标来了。
元澈如是想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落到旁人眼里,便是镇南王世子余情未了,尽管生性风流,依然痴情地爱着每位追求对象。
陆天枢从步撵下来时,自然也看见了这个表情。
素来温雅有礼的太子忍不住笑意僵硬一瞬,立即有冷冰冰的播报在元澈脑海里出现。
【陆天枢好感-5。】
?
小世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
大约是他目光幽怨得太明显,陆天枢与主人家侍郎说完话,走过他身边时,到底还是停了步子:“元弟身体仍有不适?怎的脸色如此难看?”
前几日老亲王请太医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住他。
太子不愧为天潢贵胄,身着朱霞色常服,约莫及冠不久,长身玉立,生了一双温和多情的眼睛,一行一止气度雍容。
那双眼睛落在少年脸上,含着淡淡的关切。
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