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千星伸手就要替关清露把围巾接过来,管家不动声色把手提袋往身后藏了藏,“这不是为您准备的。”
店门外的空气都凝滞了,明明尴尬的不应该是鹿遥,但鹿遥还是面红耳赤地感到难受起来,“我下次会再买给您的。”
关清露从震惊中缓过神,难以言表的羞耻涌上心头,她嗓音尖利地对鹿遥质问道,“这是你要送谁的?你哪里来的钱,是傅晏淮给你的?在床/上下了多少功夫?让傅晏淮都对你另眼相待了。”
听见自己的妈妈说这样的话,鹿遥忍不住发起抖来,他面色涨红,身上热得眼神失焦一瞬。
管家蹙眉厉声提醒她,“鹿遥先生不仅仅是您的孩子,也是傅总的合法伴侣,请您注意自己的措辞。”
关清露自觉失态,实在是鹿遥这么多年一直很听话,从来没有忤逆她的时候,关清露一时不习惯。
鹿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管家,我们先走吧。”
鹿千星不悦地呵斥他,“站住,谁让你离开了?你对生你养你的人就是这个态度吗?”
鹿遥原本想要直接离开,但他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站在关清露面前,“这条围巾是我要送给傅总母亲的,如果您想要,我可以再送给您一条。”
关清露脸色稍缓,但鹿遥又慢慢说完后半句,“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围巾我会邮寄到鹿家,我小时候花费的费用也会按时打给鹿千星。就这样吧。”
关清露被鹿遥这话弄得心脏抽痛了一下,她忘了反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鹿遥离开了。
鹿千星在旁边不屑嗤笑一声,“现在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以后还不是要死皮赖脸地回家来,以为傅…傅总能留他一辈子?”
关清露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也没了接着逛下去的兴致,“算了,走吧。”
鹿遥上车后看起来恹恹的,他的后颈又开始不舒服了。
管家幽幽叹了口气,鹿遥浑身都不太舒服,他抬手胡乱按了两下脖子,“能把空调再调低一点吗?”
司机依言调整温度,管家关切道,“可不要吹到了,您发烧才刚刚好。”
后颈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动,热胀搅得他大脑运转都变慢了。鹿遥勉强笑笑,“我会注意的。”
看出鹿遥不想说话,管家也就没再多啰嗦,鹿遥正想要闭一会眼睛,衣服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鹿遥看了眼屏幕,是夏时越。
他们两个才刚刚分开没几个小时,鹿遥接起来疑惑道,“时越?怎么了吗?”
夏时越此时正坐在夏文进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盯着助理整理出来的资料,夏文进坐在沙发上悠哉喝茶。
夏时越脸上的表情又像愤怒又像担忧,他清清嗓子先缓冲了一下,“鹿遥,你在家吗?”
“没有。”鹿遥低声道,“刚刚从商场回家。”
夏文进滋溜滋溜喝完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商场?逛逛商场也不错。”夏时越进入正题,他紧张地小心问他,“鹿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谨言的人?”
鹿遥拿着手机沉默良久,夏时越在无限拉长的沉默里心越来越凉。
“认得。”
鹿遥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前排的管家敏锐地回过头。
“出什么事了吗?”
夏时越不可置信道,“原来是真的…他为什么要害你退学?”
鹿遥的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抿唇执拗又问了刚才的问题,“出了什么事。”
夏时越现在非常懊悔自己的草率,他原本只是想要防患于未然,防止沈谨言给鹿遥使绊子,但他没想到沈谨言和鹿遥还有过这样的渊源。
夏时越稳下心神道,“我今天在傅氏集团看到了他,他好像…”
“好像喜欢傅晏淮,是吗。”
夏时越难得磕巴了,“你,你知道?”
鹿遥原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酸涩起来,他的目光落到手边的那束红玫瑰上。
“嗯,知道。”
管家紧急偷偷疯狂给傅晏淮发消息,电话那边夏时越蹭地站起来,“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他形迹可疑,你小心一点就好。”
夏文进喝茶被夏时越吓了一跳,鹿遥低低应声,“好。”
电话挂断,夏文进奇怪道,“怎么回事?”
夏时越愤怒拍桌,“是沈谨言偷拍错位照片,还拉上鹿遥的弟弟一起匿名造谣,天杀的鹿遥本来可是京城大学的学生!”
夏文进嚯了一声,“品学兼优啊。”
夏时越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行,我得告诉傅晏淮才行。”
夏文进赶紧叫住他,“哎,你怎么毛毛躁躁的。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傅晏淮明天要去哪?”
夏时越理直气壮顶嘴,“这我怎么知道。”
夏文进晃晃手里的朋友圈界面,“老傅秀恩爱,和夫人回国了。他和他夫人可是出去玩了一个多月,这次回来,傅晏淮不得回家去看看?”
夏时越愣了一下,“那鹿遥呢?”
随后他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鹿遥今天临时去了商场,应该是买礼品。”
夏文进点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孩子,今天我就教你一招。不管是做什么事,最致命的一击,一定要留到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再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