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有点自信好吗?”
“是你滤镜太厚了,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韩汐缭又看了看照片,“这张照片好看是好看,可怎么感觉有点吓人?”
宵鸢也看了看照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汐缭,如果有一天,你的处境就和这张照片一样,要在可怕的黑暗和并不美好的光明中选其一,你要怎么选?”
韩汐缭闻言沉默了两秒,然后把头靠在宵鸢的身上:“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在现实中曾经真的面对过一次。”
“你当时是怎么选的?”宵鸢也把头和身体靠到墙上。
“走向黑暗。”
“不怕吗?”
“怕啊,但我那个时候,不得不逼着自己走向黑暗;我知道光明的世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人都心向往之,但我也知道,那里不仅不接受我,就算我站在边上看着,他们都要赶走我,而黑暗的世界就不同了,所有人都知道那里不好,所以连那里靠近的人都没有,可只有在那里,才有容纳我的一席之地,”韩汐缭闭上眼睛,感受着宵鸢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衣料传递过来,“阿鸢你知道吗?真的走进黑暗以后,我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
“如果你只是选择凝望深渊,那深渊自然也会选择凝视你,而当你选择毫不犹豫的跳进深渊时,深渊则会异常温柔的接纳你。”
“你这个见解很独特,但想想的话,确实是啊,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这种处境,搞不好未来也会这样,”宵鸢把韩汐缭的手拉过来握住,“我家汐缭是个小可怜呢。”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人诅咒了?”
“在外语组办公室罚站开心不?”
“呃……”宵鸢的话让韩汐缭楞了一下,“原来那个时候你看到了。”
“你又不是一小只,上哪儿能看不到?”
“你听别人说了,才特意去确认的,还是纯粹巧合?”
“纯粹巧合。”
“好吧。”
“让你在办公室罚站的那个老师,是俄语组的杜绢吧?”
“嗯。”
“有关你在外语组办公室罚站的事,我特意跟学生会初二初三的学姐学长打听了一下,他们告诉我,那个老师特别喜欢摆谱,每个学期她都要从学生里面找两个不顺眼的软柿子;把这两个人叫到办公室罚站,带着去自己上课的班级门口当门神,是她最常用的手段,特别是初一新生,那更是她挑软柿子的重灾区;而且她还喜欢自己这套行为进行诡辩,什么‘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你们现在记恨我,等你们长大以后就会感谢我’,‘我之前教过的很多学生,都是上学的时候可恨我了,等毕业以后全都可感激我了,每年过节放假都会回来看我’之类的,这都是她的口头禅;至于罚站的时限,短则下课十分钟,长则整整一个学期。”
“一个学期?!”通过作业,韩汐缭就已经感受到这段时间由于罚站而导致拖欠的功课有多少,如果真的罚站一个学期,这得耽误多少功课?
“据说,这是她特有的立威方式。”宵鸢补充道。
“靠打压学生给自己立威算什么本事?再说,我们招谁惹谁了?”韩汐缭只觉得有些气。
“所以你得跟你的家人反映这个问题。”
王新那次的事,直接让韩汐缭对自己的爷爷奶奶彻底不信任,以至于宵鸢的这个提议一出来,韩汐缭直接出现了抵触情绪:“你觉得他们能干好什么?能听进去什么?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学校爆炸!”
“汐缭,这件事真不是你自己犟就能解决的,你说到底只是一个未成年人,而杜绢是成年人,成年人的问题必须要成年人才能处理;如果你跟她闹,她不仅不会理你,还会拿教师的身份压着你,找你的麻烦,但你的家长到学校里闹就不一样了,学校说什么都得管一管,”看韩汐缭还是不太乐意,宵鸢继续开导她,“难道你还真打算一直在外语组办公室罚站?你跟你的爷爷奶奶说这件事,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又不是真的让你原谅你爷爷奶奶,再说,你也不想继续耽误功课了吧?”
这么一说,韩汐缭就有些动摇了:“我尽量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