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与二位目的相同,皆是为了查清此案。”黑影声音低沉有力,却隐约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令仪不觉得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戚尧微微皱眉,警惕仍未完全放下,但见对方的身手和气度,应非泛泛之辈。
大不了鱼死网破,等他们真的打起来了,这里三个谁都别想跑。
“既如此,不妨合作,人多力量大。”黑影提议道,一双精明的眼弯起,让人不觉反感。
沈令仪先开了口。
“好。”
戚尧跟上,点头答应。
“根据我搜集的情报,白日那个推官说的都是屁,以为自己断案多了点就真把自己当神了,”黑影声音中出现了点愤愤的情绪,“我呸!谁不知道,那些断得如此之快的案子大半都是屈打成招,连证据也都是和逻辑伪造的——!”
他似乎决定自己有些失礼,收敛了刚刚的样子。
为了进一步取得眼前二人的注意,看了他们两眼就径自开始讲起来,“府上几天前有人买了阿成今日中毒身亡的这味毒药,根据我手里知道的线索,这几天整个永平县里买过这味毒的只有一个人。”
“……正是几天前传言中杀死钟家少爷的那位。”
沈令仪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也确实在她意料之中。
虽然她并不确认这线索的正确与否。
“看样子我们此行的目标应该都有方向了,”黑影只管自己说,指了指他们方才要潜进去的房间和自己前面的庖厨,“但是既然我们都是为了此案而来,如若有了线索,务必……”
沈令仪没什么意见,但就是越听这人的声音,竟然越觉得……熟悉……?
“行,同样,阁下如若……”
黑影朗笑一声,声音虽轻,却能让人信服:“那是自然。”
“好。”戚尧沉思片刻后也说道,“合作愉快。”
分头进行。
“对了,如果你们是要找阿点,”黑影回头,“因为今日之事,他现在不在这儿了,已经被赶去柴房了。”
咻了一瞬,黑影片刻无影。
沈令仪和戚尧相视,决定先把其他的疑问抛之脑后,躲开护卫奔至了柴房。
柴房一片漆黑,阿点仍在睡梦,措不及防,一下就被箍住。
“你们……是谁?”他声音颤抖,瞌睡被一扫而空。阿点努力挣扎了一下,企图拜托束缚,却被沈令仪迅速制服。
戚尧不多废话,开始问他,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细节。
衣衫上俱是尘土,手脚上也都有血痕。
“今日案发之前阿成在做什么,案发之后你又在做什么,”戚尧问道,在他不服气的视线中开口,“你的同伴死了,还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你就服气吗。”
阿点脸色一白,脑中又想起了白日里阿成悲惨的死状,即使不知道眼前的二人是什么来头,还是犹犹豫豫地脱口而出。
“阿成的性格很好,在府中的朋友也很多……案发之前他都挺正常的……”阿点脑子突然闪过了什么,音量提高,惹得戚尧直接用手虚虚捂住了他的嘴,他才降低了些,“他和我提过西院的三房的那个少爷,他好像一直在为——对了——就是府中前段时间走了的那个丫鬟姐姐打抱不平——!”
“案发之后我被老爷召到前堂,吩咐下人罚了我,”阿点讲到这里有点委屈,瞟了几眼自己身上还未来得及结痂的伤口,“他还问了我,最近阿成有没有和府外的陌生人走得很近。”
*
接着二人又查探了一些线索,走出钟府的后门。
黑影刚好就在等他们。
“怎么样,”黑影背身倚在墙头,自己又叹了口气。
李嗣眨了眨眼,看向了即将要出的朝阳,叹了叹气。
那儿的防守太严,而且俱都上锁,关得严严实实,机关也多,他潜不进去拿到一点证据。
家主的仇还未雪,仇人如今还在舒爽惬意地安眠呢。
他哼笑一声,眼中愈发严肃,利光乍现。
“杀死钟明行的丫鬟,和买药的丫鬟是同一人。”沈令仪简单概述,“可惜被人当成了棋子。”
误死的阿成,刺死钟明行的丫鬟……恐怕都是被人利用的,如今功成身退,都隐入了幕后。
“但是,我还发现了一处不对劲。”